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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被截成两段,而红叶军似乎还将全部的预备队投入了那个豁口的攻击。可是战场上兵荒马乱硝烟四起,隔着几万人也根本看不清楚中央战线的战局到底如何了。于是,所有织田家的高级武士们在片刻的错愕后,都将目光投向了织田信长马印的位置,等待着有全局视野的织田信长的调度和指挥——却迎来了更大的错愕。
只见刚才还飘扬着织田信长马印的棱堡上,此刻却插满了鸣镝备和森家部队的旗帜。而织田信长的马印,却已经不知所踪。
“主公的马印被冲掉了?”
“主公在哪里?主公没事吧?”
“本阵丢了?”
“怎么可能?马印是被敌人砍倒了吗?”
“发生了什么?”
织田信长马印突然的失踪让整个战场上的织田军都陷入了无尽的恐惧与慌乱之中,再加上中央战线刚刚被冲垮,全军都被分割成两端,这恐惧与慌乱也被进一步放大——一时间人心惶惶,“难道要败了吗”的念头在无数人心中涌起。
“主公的马印呢?”正指挥着部下猛攻中央棱堡的河尻秀隆目瞪口呆地看向了不远处的西城棱堡,他刚才有注意到森家的部队正在进攻棱堡,但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觉得那点人是冲不下织田信长的本阵的。谁曾想一眨眼,织田信长的马印就没了?慌张的河尻秀隆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处战场,只是放下了手里的圆盾,从掩体后怔怔地站起身来,移动着视线,试图寻找织田信长的马印。可是他这一分神,却等于把自己的身体给露得干干净净。棱堡墙头的铃木重秀看到那个身着华丽具足的武士起身后,二话不说就是开枪狙击,将河尻秀隆从眉心一枪爆头。
“那支骑兵去了哪里?”位于左翼最前线的泷川一益此刻就有些发慌,他根本看不见中央的动向,“不会是从背后来包抄我这里了吧?快暂停攻击脱离战线!”
“全体停止攻击,防备后方,列圆阵!”同样位于左翼的丹羽长秀做出了和泷川一益一样的判断。
在全军最右翼,北陆道军团受到的冲击要比左翼更大。他们此刻已经迂回到了红叶军战线的侧后,距离中央战场和织田信长的马印都有十万八千里,隔着数万战兵。他们现在只知道中央垮了,织田信长的马印也不见了。深处敌后的武士们顿时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
“这
…现在该干什么才好?”前田利家、不破光治、佐佐成政见状都是愕然,茫然地看向了织田信长马印本该出现的地方,想要等待织田信长的指示,却一无所获。
“要撤退吗?”不破光治本能地对他们身处敌后的位置感到了危险。如果织田军崩了的话,其他各部都能跑,他们这里肯定会被红叶军直接给包围起来的,“现在撤还来得及。”
“等主公的命令吧…”前田利家忧心忡忡地望着西城的棱堡,根本拿不定主意,“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马印就没了呢?”
“主公的马印都被砍倒了,还哪里能等来指挥?这仗已经崩了,现在要靠自己了。”不破光治和前田利家、佐佐成政不同,毕竟不是织田家的母衣众出身,对织田信长的依赖度没有那么高。
“不可能吧,刚才只有森家的部队进了棱堡,怎么可能把主公的马印打下来了呢?”佐佐成政在战场上却意外地保持了冷静,猜出了正确的状况,“主公应该只是在转移马印吧?是这样的吧?”
“转移马印?那马印呢?”不破光治指向了空荡荡的棱堡城头,“已经看不见了啊!”
“那该怎么办?难不成撤退吗?”前田利家也急了起来,没有马印指挥的他心下大乱。
“去打雨秋殇的本阵啊!”佐佐成政也是抬起手来,指向了和不破光治截然相反的方向,“你看本阵里都没人了啊!所有的部队都投入进攻了!现在就是个空城计!”
“这样的士气该如何进攻?”前田利家看向了自家的武士和足轻们,他们都停止了攻击,远远地拉开了和红叶军的距离,不安地望着棱堡的方向,“而且马印一丢,估计正面都有人要撤退了吧!我们先去进攻本阵,他们正面要是撤了,我们岂不是要被包饺子了?马印什么时候没掉的啊…这可该如何是好?群龙无首了啊…”
“柴田殿下呢?去听柴田殿下的指挥!”反应过来的不破光治试图搜寻柴田胜家的旗号,却发现后者正策马飞快地向一处小山岗上奔去,似乎是想要在高处俯瞰一下战场的局势。
而此时,中央战线旁,织田家直辖的部队们则陷入了更严重的混乱里。
“主公…”蜂屋赖隆难以置信地一遍遍揉着眼睛,但是织田信长的马印就是找不到。在他所处的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红叶骑兵的动向——他们杀出一条血路后没有包抄的意思,而是直奔北边的淀川而去。“主公在哪里啊?现在该怎么办啊?”
“燎原备的部队也冲过去了!”中村一氏也发现了红叶军的新动向,“往淀川那边冲了!是要干什么!我们要去阻击吗?”
“我哪里知道啊!”蜂屋赖隆大声训斥着自己的后辈,把负面的情绪一股脑地倾泻()出去,“我哪里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啊?等主公的指挥啊!”
“堀大人的旗帜在动!”眼尖的中村一氏看到了西边乱军里,堀秀政的旗帜正在疯狂地摆动,那旗语是在示意有人朝后方杀去了。堀秀政似乎想要把战况通报全军,可是一片混乱的战场上,没有几个人注意到了疯狂挥舞旗帜的堀家旗帜。
“主公的马印不见了?现在该听谁的指挥?”蜂屋赖隆迷茫地望向战场,毫无方向地看着一面又一面的旗帜,“要看泷川殿下的吗?还是看柴田殿下的?”
“安藤大人的部队好像在撤退啊!还有斯波大人!”眼尖的中村一氏再次发现了战场上的局势,安藤守就和斯波长秀在中央战线被冲垮、织田信长的马印消失后,似乎已经丧失了战斗的意志,正摇晃着旗帜下达着撤退的指令,带着兵就往东北的方向跑。他们的逃跑行为引起了连锁反应——不少在中央附近的武士们似乎都以为织田信长的本阵已经被摧毁了,虽然不清楚这仗是怎么输的,但总之到了赶紧撤退的时候了——不然跑得慢了被红叶军围剿了该如何是好?
“柴田殿下也…跑了?”终于找到了柴田胜家那面旗帜的蜂屋赖隆不知道柴田胜家正试图寻找一个高地,还以为柴田胜家那面向西北移动的旗帜也是在率领北陆道军团撤退。
“既然柴田殿下走了,那我们也撤退!”在一片蠢蠢欲动的撤退潮流中,蜂屋赖隆当机立断,对身旁的中村一氏喊道,“我们往西城棱堡撤,去接应主公!主公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有没有危险啊!”
战场上,近70000的织田军战兵因为失去了织田信长马印的指挥,此刻如无头苍蝇一般乱转。没有人能对突变的战局做出反应,也没有人第一时间去拦截从中央战线上撕破口子冲出的铜墙备、燎原备和惊蛰备。只有淀川对岸山岗上负责守护大筒队的堀直政明白发生了什么——在山上的他视野非常清晰——一片乱糟糟的织田家大军里,铜墙备、燎原备根本没有去管他们的意思,而是直奔大筒队所在的山岗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