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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欺骗的世界里, 谎言的雪球越滚越大, 我们生活在这样的世界中,却从不曾想过,当那雪球滚落, 露出掩藏的一切时,已经习惯了谎言的我们, 又要何去何从? ——题记
璃靠着车座靠背,陷入了昏睡, 忍足刻意减慢车速将车开得稳一些, 抱她下车时看到她眼角未干的泪痕。
静藤安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整夜,她的手边,躺着厚厚的文件资料, 她一动手指就碰得到, 却重得仿佛坠了千钧。
迹部富有英伦风格的床头灯亮着,他靠着床头, 面前放着打开的礼盒, 里面,手工布偶寂寞的躺着,同璃如出一辙的脸上,荡漾着纯真幸福的微笑,凄美的好像在鲜血中浸淫千年的钻石。
冰帝的网球场一如既往的热闹, 正式训练时间还没到,队员们已经在场中列队,后援团们也占据有利地形准备为支持的王子加油助威。一切都和平日没什么不同, 这只是众多普通学校生活的一天罢了。
“迹部景吾你个混蛋给我滚出来!”一个暴怒的女声在网球场上空炸开,与此同时,网球场的门被什么人粗暴的踢开了,在后援团和网球部部员们甚至迹部本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沓厚厚的资料就裹挟着愤怒和恨意砸在他英俊的脸上,洁白的印满了字迹的文件纸顿时在网球场内四处飘散。
静藤安站在迹部面前,脸色沉暗而愤懑,双手握得死死的,那眼神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剥。
整个球场一片静默,大家还没有从这次冲击性事件中恢复过来,都一副傻呆呆的表情。
不可否认,静藤安平时是不待见网球部的人,从不主动示好,也不崇拜迹部,静藤家的实力也不可小觑,本人也够有能力,有那个资格跟迹部叫板呛声,但是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两人如此正面的冲突。蝶野璃已经离校了,迹部还会有什么地方让静藤安这样大动干戈?而且,还以为她跟忍足侑士走得近了会和网球部其他人的关系也改善一些呢!现在看来,似乎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静藤安,你怎么敢这么对迹部大人?”
“你算什么东西啊?居然这么没有礼貌!”
后援团最先出声讨伐,女生们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纷纷指责。
“你是什么人啊?网球场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吗?”
“竟然这么对部长!静藤家又怎么样?太过分了!”
不忿的部员也开口。
迹部面无表情看着静藤安,一语不发,周围的气场压抑而沉闷。
静藤安寒着脸,锐利的视线从聒噪的人群中扫过,强大的气势让不满的群众突然就不敢说话了。她无声的镇压了大家的议论后转回来面对着迹部,平静的表情下波涛暗涌。
“安……”忍足推推眼镜不想让这两人在大家面前起冲突,谁知刚叫了对方的名字就被一个利眼瞪回去,静藤安的声音冰的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样。
“忍足侑士,你今天要是敢拦我,我们再不是朋友。”
通常当静藤安连名带姓叫他的时候,就是她极度生气的表现,忍足很识相,没再出声。当然,他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让安突然这么生气?那些资料,又是什么?要是他没猜错的话,应该……
想着,视线不动声色的向球场外的西园寺真夜瞟了一下,果见对方一脸紧张。
“啊恩,静藤安,你这么不华丽冲到本大爷的网球部,有什么事吗?要知道辱骂本大爷的后果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担得起的。”迹部倒是平静,良好的家庭教养让他没有立刻发怒,但是也面色不郁。换了谁被当着大家的面这么对待也会生气,更何况是骄傲的迹部。
“若不是为了璃的事,你请我来网球部我都不会来!”静藤安毫不示弱,表情嘲讽,“一向以傲人洞察力著称的迹部大人,还需要我这个小角色来提醒你女朋友的所作所为,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我的荣幸。”
“说重点。”迹部不耐的催促,眼神却在静藤安提到真夜的时候锐利起来。果然是有问题吗?
“资料上白纸黑字写得明白,那些事她好意思做,我还不好意思说呢!迹部少爷不是文盲,我相信那点简单的日文应该还看得懂。”静藤安没好气,“当然,你完全可以不相信我。你不是总说‘本大爷不信神只信自己’吗?那你可以自己调查。迹部家的情报网,我相信总不是吃白饭的吧?不过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迹部景吾,如果你复查,只会让你更加后悔而已。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话,静藤安也不多留,无视场内场外石化一片的众人径直离开,忍足看了看迹部若有所思的表情,迟疑了一下跟上去。
“安!”他追上大步离开的静藤安,扯住她的手让她停下来,“到底怎么回事?璃不是说过不让我们告诉迹部吗?”
她甩开他的手,危险的盯着他:“忍足侑士,你还敢来啊?我问你,璃的病为什么瞒着我?如果我不是无意中听到你们的对话,你们是不是永远不打算告诉我把我当傻瓜耍?”
忍足一怔,心里暗暗叫苦。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就是。迹部的事还一团乱没弄清,这边这位小姐又在闹脾气了。
“璃不许我说。”最终,忍足苦笑一下好言劝道,“她不想让你担心,毕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静藤安低着头没说话,忍足看见她脚下的地面有两滴水迹,顿时有点慌神。
“璃是我第一个真心认可的朋友。”有些哽咽的声音,静藤安抬起头看着忍足,满脸泪水,“可是你们有什么权利把我排除在你们外面?在她痛苦受折磨的时候,我也想陪在她身边,不管能不能帮得上忙,至少能感觉自己不是什么都没做。你们这样,若是有一天她真的不在了,你知道我会多么后悔多么遗憾吗?”
忍足无言以对。他静静地看着她在他面前哭得毫无形象,上前一步把她抱在怀里:“对不起,是我欠考虑,但是璃是好意,你不要怪她。”
“忍足侑士你个混蛋!”静藤安一边哭一边泄愤似的打着忍足的后背,却完全没用上力气。忍足知道她是心疼璃一个人受罪隐忍,也不阻止,只无言的抱着她,任她的眼泪把他的运动衣糟蹋得不成样子。
迹部看着忍足的背影消失在室内网球场门口,淡淡的叫桦地把散落的资料收起来,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等在旁边的真夜,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灰色的眼瞳里,隐隐飘过一丝危险的气息。
真夜的手悄悄僵握成拳,她闭上眼睛,长长地呼了口气。
忍足和静藤安到医院的时候,正撞见肖恩医生一脸怒容从璃的病房走出来,见了两人也不理,径直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两人对望一眼,心里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
璃静静地靠着床头坐着,脸色和嘴唇都显得异常苍白,瘦弱的身体套在宽大的病服中,给人一种感觉仿佛她只剩一把骨头似的。她嘴角挂着一丝有些苍凉的笑容,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盯着对面雪白的墙壁,勃朗宁夫人的诗集放在手边,却很凌乱。
“怎么了璃?”忍足出声叫她,心里隐隐猜到一些。恐怕是因为昨天的酒会让璃的身体状况变差不少,肖恩医生发火了吧?
“嗯?没什么。”璃回过神来,收起凄凉的表情温暖的笑笑,“肖恩闹别扭,埋怨我最近有些活跃过头了。”
其实,上午的检查结果很不好,她颅脑内的肿瘤又以惊人的速度成长了几倍,已经在大面积压迫她的触觉神经了,以往偶尔会出现的暂时性肢体麻痹在今天成为长久,一整天下来,她的左臂都没有任何知觉,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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