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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字的念了出来,等到崇祯遗诏念完,丁云毅猛然抬高声音:
“在本王眼里,你们都是贼。窃据我大明江山的贼!”
“王爷名查啊!”刘泽清汗水“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这份罪名可实在太大了:“末将从来没有想窃据过大明的江山那!”
丁云毅面沉如水:“流寇李自成夺的是京城,可你们呢?比李自成更加恶劣!先帝龙驭,你们不想着如何为先帝报仇,如何为大明雪恨。却在那弄什么福王潞王桂王谁来当这个皇帝!你们心里还有大明吗?你们心里还有先帝吗?贼!你们这帮该杀的贼!”
刘泽清跪倒地上,汗流浃背,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现在才终于知道武烈王是什么样的人了!
之前看起来糊里糊涂,别人说什么就应什么的武烈王,其实全部都是装出来的。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才是真正的武烈王!
丁云毅的声音愈发冷森:“高杰是什么人?刘良佐是什么人?无非就是一些反贼那边过来的降将而已,你身为大明将官,却终日和反贼为伍,你羞愧不羞愧?”
“末将知道错了。”刘泽清声音干涩地道。
丁云毅又是几声冷笑:“知道错了?我看你是在想等出去后怎么把这个消息通知马士英,通知你的同伴去吧!”
“末将不敢,末将不敢!”
“就算你敢难道我便怕你了?”丁云毅冷冷地道:“我虎贲卫三十万大军不日即到南京,江北四镇?我倒要看看你们的江北四镇,能不能挡得住我的虎贲卫精锐之师!”
“轰”的一下,刘泽清的脑袋好像炸开了。
三十万大军就要到南京了?
如果是别人说出的这话。刘泽清还未必相信,但这话却是从武烈王嘴里说出来的那!虎贲卫收京城,灭满清,他们事情做不出来?
一旦虎贲卫大举攻击南京,南京怕是十天也无法坚持下去。江北四镇也是岌岌可危。
但是转念一想,武烈王既然能告诉自己这些,其中未尝没有转圜余地。他是个聪明人,想到这点心里居然略略放心了些。
“本王这次来南京。为的就是清君侧!”丁云毅不再隐瞒什么:“旁人我杀起来不会手软,但你好歹还是我大明的总兵。刘泽清。你要死还是要活?”
“要活,当然要活!”刘泽清赶紧接口说道。
“刘泽清,要活的话也简单,本王现在封你为东平侯!”
丁云毅一句话一出,刘泽清大喜过望,还没有做什么事便封自己为东平侯了吗?但随即一想这其中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丁云毅又说道:“本王要你协助我清君侧。你江北四镇各有大军驻扎在南京,又新调进了南京两万人,你们要做什么我知道。我也不必瞒你,黄得功已经宣誓效忠我大明了!”
其实这点刘泽清方才已经猜到了,心中又暗自庆幸,黄得功投靠了武烈王,加上随即可以到达的三十万虎贲卫,这形势可就难说得很了。
幸亏他武烈王还念着自己是明将,要不然的话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刘泽清当机立断:“王爷,末将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请王爷放心,王爷要末将赴汤蹈火,末将也在所不辞!”
丁云毅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你知道该怎么做了,那也就不用本王再操心了。具体你要做些什么,我的手下段三儿会和你说的。”
刘泽清连声应着。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看清了形势。南京没有一个人是丁云毅的对手,朱由菘或者马士英之流都不成。
自己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果断的和黄得功一样投靠到丁云毅这一方来......
......
“王爷,这位就是你要找到汤若望神父。”
当段三儿把叫汤若望的带到丁云毅面前之后,丁云毅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汤若望。就是这个人吗?
汤若望,原名亚当.沙尔,德国科隆的日尔曼人。
汤若望和他的教友们抵达了澳门,被安置在圣.保禄学院里。传教士们一踏上中国土地,便开始精心研习中国语言文化,甚至以掌握北京官话为目标。这些西方修士入乡随俗。脱下僧袍,换上儒服,住进中式房屋,并潜心研究中国经史和伦理,寻找其中东西方文化的融合点。在同朝野名流交往的过程中。这些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又熟读汉文典籍的西方传教士,自然赢得了中国文人士大夫的好感和信任,从而达到其传播信仰的目的。这就是利玛窦开创的“合儒超儒”的传教策略。但有些狂热的传教士们,认为利玛窦过于迁就中国人,影响了天主教的“纯正性”,发展教徒速度太慢。在利玛窦去世之后,开始改变利氏的传教路线。采取激进式的传教方式,坚决排斥儒家思想,严禁中国教民祭天、祭祖、拜孔子,激起了社会人士的反感与怀疑,酿成“南京教案”,传教士们被驱逐,在中国内地几乎无立足之地。
其时正是明朝内忧外患之际,满洲努尔哈赤的勇兵悍将“非火器战车不可御之”。朝廷派人到澳门向葡萄牙人购买大炮。滞留澳门的传教士们以军事专家的面目,跟着大炮随行。得以进入内地。
汤若望换上了中国人的服装,把的德文姓名“亚当”改为发音相近的“汤”,“约翰”改为“若望”,正式取名汤若望,字“道未”出典于《孟子》的“望道而未见之”取道北上。1623年1月25日到达北京。
崇祯十七年他来到了南京。但忽然便遇到了京城被破的消息,于是便滞留在了南京能够,但却没有想到丁云毅派人找到了他。
对于这位名闻天下的武烈王,汤若望是早有耳闻的。但当自己亲眼见到的时候内心不免还是有些激动。
请汤若望坐了下来,丁云毅忽然信口道:“第一天。耶和华创造了光;第二天,耶和华创造了天空、大地和海洋;第三天,耶和华创造了花草树木;第四天,耶和华创造了太阳、月亮和星星;第五天,耶和华创造了各种鱼和鸟;第六天,耶和华创造了牲畜、昆虫和走兽。并且创造了两个最初的人,并让他们管理这一切;第七天耶和华对自己创造的一切十分满意,于是坐下来休息。因此在你们的国家里,就把第七天当作休息日......”
一听对方居然那么了解《圣经》上的内容,汤若望顿时来了精神。
丁云毅微微一笑,道:“我在福建的时候,就听说过神父的名字了。非常高兴能够在这里见到神父。”
汤若望也笑了,直接了当地道:“方才王爷讲的是创世纪的故事,看来王爷阁下对‘圣经’非常熟悉了。”
丁云毅笑了一笑:“神父,我虽然看过‘圣经’,但并没有接受洗礼的打算。”
汤若望也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一口拒绝,虽然在明朝劝人信教接受洗充被拒绝是常有的事情,传教士们早己经习惯了,但这一次汤若望还是感觉十分失望。
虽然只是和丁云毅接触了这么一小会的时间,在汤若望看来,丁云毅和他所见过的中国人有明显的不同,他对泰西、对天主教的了解远在其他的中国人之上,对于泰西的科技知识也非常之的了解,而且他这么年轻就以经做到了中囩的王爷,以目前明朝的局势来看,他的未来似乎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从这一点如果丁云毅接受了洗礼而加入天主教,对于天主教在中国的传播一定会大有益处。可以说这作用甚至比徐光启更大。
看到汤若望一脸掩藏不住失望的祥子,丁云毅也不禁有些好笑,泰西人果然都是直肠子的人:
“神父,请你不要误会,我虽然没有接受洗礼的打算,但并不表示我对天主教和教皇大人就不尊敬,只要是在朝廷法令允许的情况下,我可以为神父指派的传教士在我的管辖区內传播主的福音创造一切的有利条件。”
汤若望听了,也不由精神一振,这到也是一个不错的条件。通过学习天主教在中国传播的经历来看,汤若望总结了两点,天主教想要在中国取得大的发展,一是要得到朝廷的允许,甚少不能反对;二是要得到实力大官的支持。而且后一点实际上比前一点更为重要。
因为在中国生活了二十五年。汤若望所见太多明朝官员上瞒下矇。明里支持,暗里反对,在不知不觉中,就让朝廷的法令成为一张废纸。甚致是为自己当借口,而且朝廷居然还找不出一点错来的事情。
有不少时候,汤若望都不得不感叹,中国人实在是太聪明了,聪明得就连装起糊涂来。比真糊涂还像糊涂。
因此就算丁云毅不接受洗礼,但只要是支持天主教的传教事业,这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不过汤若望还是有些奇怪,道:“王爷,您的好意我非常感激,但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即然您支持我们的传教事业,但为什么又不愿意接受洗礼,正式信奉主呢?”
其实对于丁云毅来说。信不信教都无所谓,就是真的接受了洗礼,也并不表示他就会把天主教的事业当做自己的事业来做。其实大多数信奉了天主教、并接受了洗礼的明朝官员基本都抱以着这种想法。
丁云毅的目地只是拉拢这伙洋和尚,毕竟在目前的中国,只有他们掌握着泰西较为先进的科技知识。这正是丁云毅所需要的。同时也是中西方进行沟通的最佳途径,中国想要改变,就必须从现在开始加强和西方的交流,并吸取西方先进的科技知识。否则就算自己能够改变满清入主中国的结局,但按明朝这样的路子发展下去。两百年后中国的结局未必能好到那里去。
在目前来说,丁云毅不妨先作一些准备。
不过上赶的不是买卖,既然是洋和尚上有求于自己,自然也要繃着一点,现在不答应,但又不让洋和尚们完全失去希望,等到条件合适的时候在出手,尽可能卖一个好价钱。
同时丁云毅也并不担心天主教在中国传播下去之后,在未来会发展到影响朝廷决策的庞大势力。
因为且不说在另一时空里,在西方列强的巨舰重炮开路下,天主教都没能统治得了中国人的思想,更何况这时的天主教本身以经在泰西以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而且中国本身还有佛教和道教这两大宗教存在,在这种宗教市场几乎以经饱和的状态下,天主教想在中国站稳脚跟,没有几百年的时间根本就做不到。更匆论是介入政治领域了。
而等到几百年之后,世界都以经进入了现代社会,一个没落了的天主教,还能翻得起多大的浪花来。
但对汤若望的问题,丁云毅也不能不给予一个合理的解释。因此道:“神父了解我国的情况吧,应该知道我国有不少住在家里的佛教信徒。”
汤若望怔了一怔,但马上明白过来。道:“王爷是说的居士吗?”
由于受利玛窦神父“合儒超儒”传教策略的影响,汤若望和同伴刚到中国时,不仅精心研习中国语言文化,潜心研究中国经史和伦理,寻找其中东西方文化的融合点。
甚至会入乡随俗,脱下教袍,换上僧服,住进中式房屋,以增加中国人的认同感,从而达到其传播信仰的目的。
研究中国文化,自然不可避免的接触到佛教,这几乎是天主教在中国传播的最大潜在对手。汤若望当然知道,想要成为佛教徒,同样要经历过一番类似洗礼的仪式。但按佛教的理论,只要是心里有佛,无论是否在庙宇中生活,无论是否接受过洗礼仪式,似乎都能够成佛,既得到佛教的认可。因此在中国有一种教名叫居士的人,大多都是官员,文人、士大夫,他们平时的生活与正常无异,可以不受任何佛教律条的约束,但依然可以被视为佛教徒,另一种形式的佛教徒。
尽管为了多发展信徒,天主教会放宽了许多限制,只要是接受了洗礼,就允许教民信奉其他宗教,可以在教堂里举行祭天、祭祖、甚致拜孔子的仪式。但汤若望还是不能理解佛教中的这一规定,接受洗礼,是天主教徒的最基本条件,如果连洗礼都不接受,还能称得什么信仰吗?要这样的教徒又有什么用呢?因此也百思不解。
但听丁云毅这么一说,汤若望立刻醒悟了过来,不得不承认,佛教的这一手确实十分高明。任何一种宗教,对信教的人都有一些教规限制,尽管天主教对这些教规的执行十分宽松,基本是睁一眼闭一眼,但和佛教的这种制度比起来,还是有相当大的差别,对于居士而言,只用在家里念几句经就够了,同时依然可以享受世俗的一切生活,还不违返教义,猫照吃鱼、狗照吃肉,奥特曼照打小怪兽,而且死后照样能升入天国——成佛。
尽管他们的信仰并不算坚定,但至少在无形中为佛教又增加了一大批信徒,形成了庞大的信徒基数。而有了这个基数,自然可以再从其中发展信仰坚定而纯洁的信徒了。同时也使佛教在中国久盛难衰。
尽管中国出过几位禁止佛教的皇帝,但依然无完全禁止佛教在中国的发展。
想到这里,汤若望也有些兴奋,认为自己找到了一条在中国传教的新路。但转念一想,不禁又有些泄气了。且不说神圣罗马帝国的教皇是否会同意这个建议,就是天主教会中国传教区的现任会长恐怕也是不会同意的。
和前任利玛窦相比,现任的天主教会中国传教区会长的宗教情绪更为狂热,而且传教思想也更为激进,他认为利玛窦过于迁就中国人,影响了天主教的“纯正性”,才导致发展教徒速度太慢。因此在利玛窦去世之后,会长开始改变利玛窦的传教路线,坚决排斥儒家思想,严禁中国教民信仰其他宗教,在教堂从事与天主教无关的活动。
可惜中国不是美州大陆,也不是马尼拉,天主教这样的做法,只能激起社会人士的反感与怀疑,结果在万历四十四年酿成“南京教案”,使传教士在中国的活动一度遇到很大的困难。在同年,南京礼部侍郎沈潅三次上疏参劾耶稣会士图谋不轨,未得获准。8月底,他交结其他官员,逮捕并关押传教士、教徒,掀起反教会运动。
要不是当时后金兴起,明朝还需要这伙传教士帮助铸造火炮,而且又多亏了徐光启等人上书,极力分辩,万历皇帝才撤除禁令,传教士才得以继续传教。但传教事业却大受打击,虽然过去了二十多年但也没有恢复到利玛窦开创的局面。
这也时汤若望看重丁云毅的缘因,他现在迫切希望中国能够找到第二个徐光启。
想通了这一点,汤若望对丁云毅道:“那么,王爷,既然您愿意为我们的传教事业提供帮助,那么需要我们为您做些什么?”
丁云毅一听,也不禁好笑,汤若望在中国呆久了,也学着上道了,也知道天下没有免费午餐的道理。
不过话挑明了就好办了,在“无利不起早”这一点上,老外确实比中国人实在,明码实价,决不遮遮掩掩,那怕是洋和尚也不列外。
因此两人经过一番协商之后,马上就达成了几点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