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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日,他靠着曾经的关系,四处打听,碰到了许多冷言冷语。
这还不是最让马秋风难受的,有几个他自认为关系不错的人,明知道线索,却拒不透漏,还吃了闭门羹。
人走茶凉,大抵如此吧。
陆良笑道:“马大哥能加入锦衣卫,这再好不过了。”
“不过,眼下,还有一桩要紧事要办,等这件事办完了,我就带马大哥去办入职。”
随后,陆良便将抓捕段朝用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马秋风当然也是知道这个人,靠着旁门左道之术,竟然一步登天,成了皇帝的座上宾。
“国公府在金城坊的武定侯胡同,那跛子应该在那附近不远。”马秋风对于京城中各处地方,都是了如指掌。
“只是,就咱们三个人去抓?”马秋风疑惑问道。
陆良道:“上头说怕走漏了风声,怕给他跑了,就不调配人手给我了,还说只是一个道人,还是个跛子,手到擒来的事情。”
“放屁!”张鹏怒不可遏,“据说这跛子现在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的,徒子徒孙超过三五十人。”
陆良也知道张锜让他去办这件事,也是怕打虎不成,反遭虎噬。
这二十多年来,锦衣卫的锋利早已在朝廷大臣们和皇帝的双重打压下,失去了锐气。
就拿陈寅的上一任,锦衣卫指挥使王佐来说,虽然出身藩邸,乃是朱厚熜身边的老人,但是王佐却是一个老好人。
比如朱厚熜登基之后,与张老太后闹得不愉快,便迁怒给张老太后的两个弟弟张鹤龄和张延龄。
有奸人刘东山窥探到上意,便诬告张氏兄弟有邪毒魇镇、咒诅皇帝的行为。
朱厚熜大怒,将张氏兄弟二人下入诏狱。凭借此案,刘东山还牵连攀扯其平常所厌恶痛恨的很多人入罪。
王佐侦探到其中的隐情,就以诬枉之罪反坐刘东山,且后来为了救张氏兄弟出狱,还奔走求援,反倒最后病死。
当时,有人将王佐和曾经的锦衣卫指挥使牟斌相提并论。
这牟斌是谁,那可是弘治朝有名的仁厚刚正之人,为人正直,不同流合污。
陈寅接替王佐之后,更是如此,往大了说是公正仁厚,不喜大狱,往小了说则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由此可见,这锦衣卫中的人,上行下效,都是这番模样。
陆良想了想道:“看来只能智取了。”
张鹏问道:“怎么智取?”
马秋风插嘴道:“这有何难,趁他落单之时,一棍子打晕便是了。”
陆良笑道:“马大哥说的对,明天咱们就去探探那个跛子的底,如果实在不行,我还有一招,保管能抓他进镇抚司。”
三人又商议一会儿,觉得肚子饿了,便胡乱吃了些点心,就洗洗睡了。
等到翌日清晨,收拾干净利落之后,在马秋风的指引下,三人便装来到了金城坊的武定侯胡同。
望着翊国公那华丽的府邸,马秋风低声道:“这就是郭勋的府邸,听说这处宅子,光是每日运送进去的粮食蔬菜,都得需要拉足三大马车。”
张鹏亦是道:“这老家伙在京城里有千余家铺子,宅子更是数不清楚,也不知道他到底将哪座宅院给了那跛子住。”
“先在这守株待兔一番,既然那跛子炼不出银子,肯定只能到这里来骗银子。”陆良从陶仲文那里,还是得知一些内情的。
这跛子自从被朱厚熜召见之后,当真是狂妄至极,竟然夸下海口,要为皇帝炼制白银,每年为宫里进献四万两银子,弥补国库空虚。
只是令段朝用没想到的是,先前一向出手大方无比的郭勋,这次却是小气了起来,一两银子都不给他。
这可就愁坏了段朝用,他虽然会那炼金之术,但是十次也只成功一至二次,而且所得不过区区数十两。
现在好了,莫说四万两,段朝用满打满算,手里也才有几千两银子而已。
所以,这几日,他酒也不喝了,乐子也不找了,便天天泡在翊国公府邸,磨着郭勋要银子。
老国公实在烦不胜烦,起初还敷衍他几句,后来干脆指着这跛子破口大骂:“你个蠢才,有银子也不是你这么个花法,每年给宫里头进献白银四万两,老夫这一年的俸禄才有多少,你莫要再拿老夫钱去填那个无底洞。”
“银子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吧,老夫无能为力。”郭勋气的一甩袍袖,走了。
段朝用是如丧考妣,这次是真的玩脱了,这老匹夫当真翻脸无情,当初明明说好了,每年给他四万两银子,用于求仙问道。
现在竟然翻脸,比那勾栏里的贱货还要无情,穿上衣服就不认人。
段朝用想到这里,把牙一咬,心里发狠道:“别以为就你这个老匹夫有银子,京城这么大,皇亲国戚多如猪狗,道爷我上别人家去搞银子。”
想到这里,段朝用豁然站起身,怒气冲冲的离开国公府。
陆良三人在这周边,早已等了足足半日,此刻见这跛子带着十多个徒子徒孙从国公府出来,往北面去了,互相对视一眼,便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