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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侯府, 书房。
魏西陵手中有一张字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我们出去玩了嗷!”
刘武偷瞥了眼他寒彻的脸色,“主公,又跑了?”
魏西陵面无表情地将纸条收好, 问:“情况如何?”
刘武连忙道:“就是那伙北狄人, 十来个, 往杜蘅堤方向去了。”
其实早在年前, 斥候已经发现了永安城里有蛮人出没。
自从西征后, 北狄王庭覆没,确实不乏有北狄人进入中原谋生。永安城又是东南大都会, 城中经商和定居的胡人甚多,也不能一概而论。
但这些北狄人身形极为健壮, 疑是北狄士兵。
所以魏西陵让孟秩暗中留意,若有异动,迅速回报。
今晚是春夕夜,杜蘅堤白蘋洲一带都是携侣出游的胜地,人流拥挤,这些北狄人忽然出现在那一带,恐怕有所图。
“主公,孟府令担心出事,已经带兵暗中去白蘋洲了。”
魏西陵眉心一蹙, 忽然想起什么,疾步往外走去, 头也不回道, “备马, 去白蘋洲。”
刘武愣了下, 紧跟着追上前, “主公,换甲胄。”
就这样去?
魏西陵没有回答,一袭宴会的宽袍广袖来不及换,跃然上马而去。
***
萧暥环顾了一圈暗室,除了他们进来的那扇门,并没有找到其他的出口,他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这个雅间一边靠游廊,一边是暗室,方便来这里的游客偷情。
在大雍朝,想要找乐子可以去勾栏风月,但是偷情却是严令禁止的。也就是说,男子不能和良家女子、或者有夫之妇授受不亲。
所以这个场子在部分的雅间之内设了暗房隔间,为那些想要偷欢的游客们提供方便。
萧暥侧耳听了会儿外头的动静,不能确定那几个北狄人走了没有。
那汉子犁了一会儿地,却见他们不动,耸起眉头道,“你们怎么不做?”
萧暥脑阔疼:要你管!
问题是这会儿他们在别人的地盘上,还真管得着。
那汉子粗声粗气道:“你们要么办事儿,要么滚出去,别他娘在这里愣着,有什么好看的。”
办这事儿罢,谁都不习惯还有人旁观。
那汉子勉强接受两对挤一挤,反正大家都是出来偷欢的,行个方便。可现在他们两个不办事。黑暗中,一只狐狸一只哈士奇,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这景象着实诡异。
那汉子被他们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连兴致都快没了:“看什么看,滚,滚出去!”
魏瑄见他又要撵人,赶紧道:“大哥,是我,我的原因,”然后他颇为腼腆,“我……还不会。”
那汉子被一个雷劈到了。
所以这两人没有经验,想要边学边做?
他娘的出来偷个情,还要被当教程?
那汉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不会,那你婶娘也不会?”
萧暥一愣:什么?
他反应了一下,指了指自己。他?婶娘?
他到现在还没适应过来这身份转变。
那汉子见他一脸茫然,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他对魏瑄道:“小子,你叔是不是不行?”
萧暥一口老血。
魏瑄想到魏西陵凛若冰霜的神色,赶紧澄清道:“不,不是。”
那汉子道:“你不用否认,我看他就是不行,不然你婶娘何必要跟你个娃子一起搞。”
“少年,你叔长得好看吗?”那汉子身边的女子撑起身,饶有兴趣道。
魏瑄道:“好看。”
“绣花枕头活不行。”那汉子不大痛快地嗤了声,“你跟他们啰嗦什么!”
随即虎躯一震,翻身压下,并撂下话,“你们要么搞快点,要么滚快点,别他娘在这里磨磨唧唧,扫老子的兴。”
萧暥和魏瑄对视一眼,都明白,箭在弦上,不得不装。
魏瑄颇为难地对萧暥道:“要不婶你就……”
话没说完,萧暥毫不拖泥带水,握住他的手轻轻一拽。
一时间魏瑄只觉得重心偏倒,随即衣袍在幽暗的烛火下翻涌如风中莲叶。
萧暥动作流畅,拽倒压下一气呵成。他抬手撑在魏瑄身侧,微微欺身,轻柔的气息拂到魏瑄颈侧,又酥又痒,好不容易压制下的心魔又蠢蠢欲动起来。
“殿下,迫不得已,得罪。”
魏瑄血气方刚,又喝了酒,哪里禁得住这般撩拨。偏偏那人还没自知之明。
萧暥怕冷,尤其是冬天。
魏瑄修炼玄火真气,体温又比常人高一些,加上现在这处境,魏瑄只觉得浑身滚烫,如野火燎原。
萧暥显然是把他当人形床垫还自带电褥子那种,反正是自己带大的娃,他觉得这样挨着还挺暖和的。
那一边,魏瑄念清心诀念得都快要咬舌自尽了。
深深压抑在心底的幻境不由自主地缠绕上来,浮思游念如同靡荼妖花的藤蔓般编织成网绞紧了他,他着了魔般的手情不自禁悄悄抚上那柔韧的腰。
“阿季,待会儿门口那几个走了,你就去报官。”轻柔的气息缓缓拂到魏瑄颈边,
他刚被撩起的邪火,猛地像被浇下一场冷雨,他急问:“那你呢?”
“我呆在这里,牵制他们。”萧暥道,
官府会有效地外围设卡,疏散百姓,捉拿蛮子。但是在此之前,不能让蛮子走脱了。
“永安府离这儿近,我带他们遛个弯的工夫,府兵应该就到了。”
他当遛狗了。
魏瑄刚想说话。
“你们怎么不动?”那汉子百忙中嚷道。
“在学了。”魏瑄赶紧道。
随即敏捷地一个翻身将萧暥压下,不容置喙道,“我留下,你走。”
萧暥哪里肯被侄子压在下面,太跌份了,随即回身就要反压。两人在地板上翻滚起来,大有谁打赢了谁说了算的意思。
“你们是打架还是睡觉!”那大汉忍无可忍吼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有点响,魏瑄和萧暥顿时都安静了下。因为他们感到了地板低微地震动了一下。
这是久经沙场的人特有的敏锐感官。黑暗中他们就像两只警觉的兽,虽然彼此碾压撕咬,互不服输,但是耳朵却不约而同都竖了起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暗门口传来轻微的吱嘎声音。
“快!”两人同时想到了一件事。
灯烛幽暗,他们都戴着面具,未必能认得出来,而且旁边还有一对掩护。
萧暥没工夫再抢上风了,他一咬牙躺在席上,就当……做仰卧起坐罢。
随即他的目光就落到上方的哈士奇面具上。
萧暥又生无可恋地想,就算是装的,但带着面具干,怎么觉得有点鬼畜啊?
小魏瑄不会真有什么诡异的爱好吧?毕竟历史上的武帝确实挺鬼畜的。
他不知道此刻面具之下,魏瑄眉心的焰芒如火苗攒动,漆黑的双眸如无尽的夜潮翻涌。
幻境已再也不受控制地延伸开来。
潜龙局的宝船,美景良宵。
红烛照着罗帐深深,四角挂着华丽的宫灯,鎏金炉正升起氤氲的香雾。
萧暥躺在锦榻上,帐幔四周垂挂下无数的面具。
江上风高浪急,船随着波浪剧烈晃动,
无数面具在灯火掩映中晃动起来,发出琳琅的声响,像无数人在嬉笑。此起彼伏间,又像无数张脸,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重叠在一起,编织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萧暥脸上也戴着一张面具,花神的面具。
面具遮住了绝世的容颜,长发如流墨丝缎般铺散在锦榻上,映着玉色的肩颈,他微微仰起下颌,展露出曲线悠扬的颈项。一缕胭脂色的花蔓从后颈处悄悄伸展出来,宛转旖旎,往下越过到精妙的锁骨,蔓延到光洁匀实的胸膛。
魏瑄的手指情不自禁沿着绣纹伸展,从玉色的胸膛到精窄的腰身,一寸寸剥去纤薄如翼的衣衫。皎洁的肌肤美如琢玉,一览无余地展现在眼前,任凭靡荼妖花绽放出一片醉生梦死的绝丽。
魏瑄俯下身,尽情品尝一场极乐的盛宴。
……
幽暗中,萧暥只觉得颈侧被一只小动物痒痒湿润地舔了一口。
“唔……不对。”
这孩子是不是晚上没吃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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