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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玉安王送到边关,让她看到其仁善的一面,他想让自己心甘情愿地选玉安王,她偏不选!
待贾而沽,严阵以待。
这是她从萧广陵身上学到的。
——
景仁四十年,仲夏五月,陛下有诏,封三皇子萧广陵为元王,赐封地雍州八郡。
此时的御书房内,有两人正因这道诏书争执不下。
“陛下明知道昭阳天军的驻地就在雍州,为何还要将雍州八郡赐给元王?您这么做,岂不是刻意挑起两位王爷之间的矛盾?”
“没这么严重凭楼,你冷静一点……”
“臣冷静不了!”
这是叶凭楼第一次用这种质问的语气同对面之人说话,因为他不相信自己效忠的一国之君会做出这种事情。
“臣是不是早就和您说过,您属意谁就立谁为太子,若两位皇子中没有令您满意的,您完全可以选择再要一位皇子……”
“再要一位皇子?”
景仁帝掩着唇闷声咳了几声,喘着粗气,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看向叶凭楼,“然后他就会像当年的朕一样,尚在襁褓之时就被册立为太子,毫无自保能力,却拥有一个疾病缠身的父皇和两个如狼似虎的兄长?”
“凭楼,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朕早就过够了,更不想让它在朕的儿子身上重演。”
叶凭楼依旧满腔愤怒:“可陛下如今的所作所为,乃是逼着两位王爷自相残杀,殊不知要比先帝残忍千百倍。”
这句话似乎触碰到了景仁帝的逆鳞,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抓起御案上的一只白玉笔海就扔了过去,口不择言道:“叶凭楼!别忘了你的身份!以下犯上,朕现在就能让人把你拖出去斩了!”
叶凭楼没躲,挺直身板立在那里,任由那只笔海砸在自己的额角,然后掉落在地碎掉。
一声玉器碎裂的声音过后,书房内陷入一片死寂。
其实在笔海脱手的那一刻景仁帝就后悔了,直到看到殷红的鲜血从男子的额头淌下,他才慌了神,“凭楼……”
他撑着桌案站起身,还未来得及将话说完,就见对方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膝盖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就算陛下要斩臣,有些话臣也要说,陛下此举,乃是置我大景江山百姓于不顾,求陛下收回成命。”
伸出去的手缓缓收回。景仁帝垂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语气冷静道:“好,那你告诉朕应该怎么做?”
叶凭楼:“陛下可以立三皇子为储君。”
“不妥。广陵生性多疑,手段毒辣,若他为储君,久安将无任何存活的可能。”
“玉安王宅心仁厚,其为储君,陛下之忧愁,尽可迎刃而解。”
“久安确实仁厚,也是真的把广陵当哥哥”,景仁帝缓缓说道,面上的神情却越来越令叶凭楼觉得心惊。
“但凭楼你,会替他杀了广陵。”
这一刻,叶凭楼忽然觉得浑身发寒,他抬头直视景仁帝那双因为病痛而深深凹陷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臣不会。”
“你会的”,景仁帝忽然笑了一下,笑意半分未达眼底,“就像当初你替朕杀了三哥和六哥那样。因为他在你心里,本就是个该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