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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到现在,还如雷震耳。
确实,他骨子里就是一个冷漠的人。
思及此,徐砚眸光微沉。想到自己他也快离京,暗叹一声罢了。
小姑娘知道他真实的样子,分离的时候就不会太难过。
“你来了,走吧。”他再度转身,首回走在她前面,与她拉开几步的距离。
初宁见他转身,心也慌一下。
她不是有意偷听的。
“徐、徐三叔!”
初宁连忙迈开步子,险些还要踩到裙摆,但好歹是追上他。不由分说,扯住他袖子。
徐砚被她一扯,不得不停下来,怕把她带倒。不过没有去看她。
初宁也没敢抬头看他,只扯着他官袍袖子,紧紧攥着,小声说:“徐三叔,我听到了不该听的。但徐三叔是个温柔的人,我想郭大姑娘会明白您的苦心。”
如若徐砚真的面冷心冷,并不会说那些相劝的话吧。说那么多,还不是为了郭大姑娘好,中间的是非她不清楚,可就凭那几句话,她知道徐三叔冷漠之下藏着颗温柔的心。
徐砚没想到她扯住自己,居然是要说这些。
他错愕,目及之处是晴碧的天空,夏日的阳光灼着他的眼,灼得他眼眶发热。
他以为......小姑娘会怕他。
原来,在她心里,自己是这样的一个人。温柔吗,他自己都不知道。
将将才筑起的决心,轰隆一声就崩塌了,万千意志,竟敌不过小姑娘的一句温柔。
徐砚轻轻去握了她的手,什么都没说,只带着她前行。这一刻,他心里无比希望自己是已长成参天的大树,为她遮风挡雨,不让外界的浑浊侵她一分。
此生他都没有这样急迫过,甚至对他向来淡薄的权与利有了渴望。
他似乎懂得宋霖铤而走险的真正原由了。
——只为初宁风雨不侵。
这一个从来都只会温暖的人小姑娘。
初宁被他重新牵着走路,悄悄地抬头,看到他坚毅英俊的侧脸。他眼眸中是她熟悉的柔和,折射着阳光,带着暖暖的温度。
小姑娘就偷偷抿嘴笑,徐三叔果然是再温柔不过的人了。
当日,初宁和吴馨宜玩了个尽兴才各自归家。
才从马车下来,就见到徐大老爷身边的小厮把徐砚请走,她带着丫鬟回去院子,准备换身衣裳就到碧桐院。把今儿买的小玩意分给徐家姐妹。
徐砚被请去了大老爷的书房,窗边一株枝叶浓密的大树遮去夏日炎热,徐大老爷就站在临窗的书架前。
见到弟弟前来,他脸色十分难看。
“你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突然会传你要调去都水司浙江分司!”
大老爷直接就摔了刚找到的书,平日的儒雅在此刻都变成了凌厉。
徐砚抬了抬下巴,直视他说:“朝廷要派我去,我去就是,这不正好也合大哥意。我进了工部。”
“你!”徐大老爷被弟弟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他是想让弟弟进工部,但并不是离京去什么浙江!
这一出去没有几年焉能回来,京城里等六部空缺的都要排到午门去,难不成还会专等着给他留!
徐大老爷又气又急:“我会去走动,看能不能把你留在京城里!”
徐砚没有说话,那样的神色落在大老爷眼中便是倨傲、忤逆!
看得出来,这三弟分明是什么都知道。
徐大老爷气到话都说不出来,最后一挥手把人赶走,自己去跟母亲说这样的大事!
能传出消息来,十有八|九是圣意已定,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无力回天。
尽管弟弟外放于他来说有利,可到底不想他出去吃那些苦头,浙江还刚刚出了事。
徐大老爷神色严肃,请老母亲到内室听自己说话。
徐老夫人听到小儿子居然谋了外放,并且没有与兄长提起一句,如今就差一纸调令。
她急得手心都是汗:“——他怎么就做这么大的决定!”
老人拿着拐杖敲地面,连连说了三遍。
“母亲,儿子这就去探听下情况,就是怕来不及了。”
徐老夫人闻言虚虚地看向长子,就那么出了一会神。好半天,徐大老爷才听到她喃喃地说:“不要去了,他想走就让他走吧。”
“娘?!”
徐大老爷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哪知老人似乎十分疲惫地摆手:“让他去吧,他也长大了。若不是郭家,他可能也和别人一样,成家立业,孩子都会满地跑。我们总打着为他好的名头,将他拘禁在身边,其实是我们错了。”
老人的话叫徐大老爷慌乱站起来。
徐老夫人继续说道:“这么些年,老三怕也呆烦了,你再阻止,这份兄弟情恐怕也得断在这里。罢了,叫他去吧,或者他自己能拼出平步青云。”
“他总要自立门户的。”
老人说着,似乎是笑了笑。她总想护着的牙牙学语的小童,如今已露出锋芒,她做母亲的,该欣慰才是。
徐大老爷怔愣在老母亲跟前,良久一拱手,淡淡说道:“既然娘也同意,此事我与二弟说一声。”
说话,快步离去,心里有他自己也品不明白愠怒。
或者是一种被脱离掌控的不忿。
初宁和徐家姐妹见到长辈面色不虞离开,都坐在西次间探头,再看厅堂里迟迟不见老夫人的身影,隐隐猜测家中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当晚,徐家人齐聚,初宁却明显感觉到气氛压抑。长辈们的脸上带着笑,却比平时更沉默,晚辈们也没敢随意说话,一顿饭用得没滋没味。
用过饭,徐砚喊了初宁散步。
青年的肩头落着月华,幽幽光华映得他侧面轮廓深邃,气质沉静,如同平静的清泉。
初宁抬头看他,总感觉他有话要说。
走过一丛芭蕉树的时候,徐砚果然停下脚步,低头朝她微微一笑,然后蹲下身,双目与她平视。
“卿卿,徐三叔恐怕要离京几年。徐三叔在京城什么都做不了,于你爹爹的帮助亦有限,徐三叔想护着你,想帮宋兄平反,只能让自己变得不可摧。”
初宁凝视着他,有一瞬大脑都转不动了。
徐三叔说什么?
徐砚见她出神的样子,心里十分不安,愧疚难忍。他说要一直守着她,宠着她,结果要食言,他并不能带她。
且不说在外边比家里艰苦,他也没有能带她的理由。她是小姑娘,内宅才更加适合她,有他母亲庇佑,比跟着他漂泊强得多。
“卿卿,抱歉,要留你一个人在京城几年。”
他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和她说抱歉。他以为自己内心早已无坚不摧,可面对这么一个小姑娘的时候,他再无法心无波澜,小姑娘用她的善良温暖牵动着他。
百炼该成钢,唯独面对她,只想给她世间最好的温柔。
他实在不忍,说到最后,竟生出不敢与她对视的情怯。
初宁终于听清了,徐三叔说要离开。
几年归期。
她心脏猛然剧烈跳动起来,快到让人要喘不上气。让她想到父亲离开前的那夜,父亲说她以后一个人定要坚强,只有内心坚强,才可以无坚不摧。
“——那样爹爹也能安心些。”
父亲无可奈何地长叹仿佛又在她耳边飘响,夹着无尽的愧意。
如今徐三叔也要离开......
小姑娘垂了眸,幽幽月光在她低头那瞬,从眼眸内滑过,最后凝在她眼角。像是摇摇欲坠的一滴泪花。
“卿卿。”
徐砚见小姑娘低了头,去握了握她手,发现她手指冰凉,让他用力紧紧捂着。
“徐三叔。”
初宁感受到他的力度,猛然又抬了头,朝他灿然一笑。如同他首回见她的时候,以为她要哭的时候,却是朝他笑,眸中闪动的光芒比烟火还要绚丽璀璨。
“徐三叔,我会好好在家等您回来的。您不用担心我。”
徐砚此时却宁可她跟自己说舍不得你离开,或是对他闹脾气,他食言了啊。
小姑娘却一直笑,明媚得灼人。
“徐三叔会要去哪里呢。”
“浙江。”
徐砚一颗心沉沉浮浮,站起来牵着她继续走在石子道间。
初宁听到这两字,神色顿了顿,旋即又笑着说:“浙江啊,我外祖家也是浙江的呢,徐三叔可得替我多看看那边的风景。”
宋夫人是浙江的?
徐砚闻言猛然转头看她,旋即又为自己的反应失笑,声音低哑地说:“好,徐三叔会月月给你写信的。”
“好。”
小姑娘高兴地点头,由他陪着从石子道走回暮思院,进去的时候,还甜甜笑着朝他挥手。
徐砚站在院门片刻,才转身离开,去了碧桐院。
汐楠发现小主子回来后就闷闷不乐,还让她取来纸笔,点了新的蜡烛,对着光默写什么。
初宁手腕运力,清秀的字体慢慢展现在纸张上,她埋头苦写,把脑海里所有有关浙江官场的一切都写下来。
爹爹跟她说过很多关于浙江的事,因为浙江是她娘亲的故乡,所以她总是记得特别清晰。记忆在挥笔间而就,渐渐的,她却眼前模糊,写写停停,总要抹掉眼里的水汽再重新落笔。
烛火下的小姑娘背挺得笔直,一直让自己坚强,这一刻,她知道自己该真正长大了。
徐家人做好徐砚离家的准备,已回到任家任大夫人身边却发生了大事。
回任家的时候已是端午前一日,任大夫人忙着归整府里的事,次日又要去看龙舟,就只开了一个放着常用衣饰的箱笼。
今晚命丫鬟收拾,却发现任老夫人留下来的凤首步摇不见了,只有空空的锦盒,精致的步摇不翼而飞。
丫鬟吓得面无人色,禀到任大夫人那里,任大夫人惊得耳朵嗡鸣,让所有人把箱笼都翻了个遍。
这可是太后所赐,若是丢了,被人参一本,罪名也不小!
结果却让任大夫人一瞬间瘫软在床上,就差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东西。
她倒在床上喘了好大会气,才勉力撑起身厉声问:“当日是谁最后见过步摇,这箱笼不是让上锁的?!”
最后收步摇自然是她贴身丫鬟,也是发现步摇不见的,早已跪倒在她脚边,指天发誓确实是自己收的。
但她细细一回想箱子上锁前,似乎正是二姑娘请了宋家姑娘在小厅里坐了会。
丫鬟神色几变。
任澜颐本都要睡着了,却被娘亲派来的人从床上挖起来,穿着披风去了任大夫人跟前。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两章合一了,已经很努力的在写,结果三叔还没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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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们来玩猜猜游戏吧,小天使猜猜徐三叔究竟会不会带初宁走。
猜中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