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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和青头帮起了龃龉,于秋第二天就带着老头儿和晓春眠搬了出去,另寻了间空屋住着。老头儿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因为前段时间和赵秃几个处得好,还有点舍不得,时常会叹两声可惜。
至于晓春眠,倒是一点意见都没有,于秋搬到哪他就跟到了哪。
而后过了那么两三天,晓春眠身上的伤也好了,就开始每天拿着根树枝在屋外的空地上比划。嗯,因为剑断了,他只能用树枝舞剑,一比划就是好几个时辰,不舞得浑身汗流浃背不算停。
就像现在,晓春眠又正在外面将一柄树枝舞得虎虎生威。
于秋则正在房内心不在焉地绘着符。
之前买的那一大包裹材料,这么几天总共让于秋研究出了约莫七八种使用简化材料的新绘符方式。现在材料已经只剩下寥寥无几,于秋便暂停了研究,而是开始重复地绘制,全力将研究成果转化为经济效益。
或许是因为这种重复劳动太过简单,于秋闭着眼睛都不会出错,他的心思便游离到了窗外。
晓春眠刚刚舞完一套剑法,累得气喘吁吁,却并没有停下。他似乎是觉得刚才的剑招里有一处使得不够连贯,于是皱起眉头,继续握着那根树枝,将那一招使了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拼尽全力。汗水顺着脸颊一滴滴落在地上,却没有让晓春眠的步伐多上半分迟疑。
舞剑与炼气,就是晓春眠这几天里唯二做过的事情。
如此刻苦,只是因为他那日说过想要变强吗?就因为他觉得认为只要够强就可以救下所有人,就能保护所有人?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圣母。
于秋想到这里,只觉得气闷。
他觉得这姑娘完全是在逞强……是的,他到现在还觉得晓春眠是个姑娘。
于秋腹诽晓春眠腹诽得正出神,一张符闭着眼睛画完了,笔尖却还悬停在符纸之上。于是只听咔嚓两声,笔身猛地炸裂,墨汁四溅,将那没来得及被移开的符箓溅了一身。
[你心不在焉得过了头]
系统发来贺电。
于秋盯着那一片狼藉的符面愣愣地看了半晌,心中忽然起了一阵无名火,将手中只剩下一半的笔根狠狠砸在了桌子上。
窗外晓春眠也已经停了下来,不知是遇到了什么瓶颈,正在蹙着眉头努力思考着。片刻之后,晓春眠眉头忽然舒展开来,展颜一笑,手中树枝再次舞动起来,再一次重复起那已经被重复过无数次的一套剑法。
于秋忍不住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倚着门框,看着晓春眠。
看着看着,心中的那股无名火便被消去了不少,却又升腾起一种别样的不爽来。
于秋知道自己在不爽什么。晓春眠当日除了说过总有一天要救所有人、保护所有人之外,还说过总有一天要能够挡在于秋的身前。就是这句话,让于秋怎么想怎么不爽。
这种不爽并不是针对晓春眠本人。
只不过曾经有一个人也对于秋说过类似的鬼话。
原话是什么来着?“放心做你喜欢的事情吧,不要害怕会遇到危险,因为我会始终挡在你的身前。”
前世这么说过的人,自然便是许鸿。
现在想来,于秋简直要大笑三声,可笑他当初竟然还会觉得感动。事实证明,什么挡在身前,全是屁话。人活一世,能指望的只有自己。
更令于秋不爽的是,晓春眠也和许鸿一样舞得一手好剑。
在门框边倚了这么长时间,晓春眠总算发现了于秋,这才停了剑招,剑花一挽,眉眼含笑地迎了过来,“小秋。”
于秋点了点头,平定下心绪,问他,“你难道想要当一个剑修吗?”
“剑修?”晓春眠显然对这个概念还很茫然。
“修真之路,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走法,然后在自己所选的路上悟出自己的道。”于秋思索着该如何解释,“以剑入道,是为剑修。”
“以剑入道吗?”晓春眠眯起眼笑,“听起来还不错。”
虽然他答得模棱两可,这一笑中双眼所迸发出的光芒,却足矣让于秋长叹一口气:看来八成真的又是一个剑修了。
剑修,剑修,活了两世居然和都剑修扯不清楚,于秋也是无奈。
但于秋到底还是知道,自己现在之所以不爽,只是因为回想起了许鸿。许鸿是个伪君子真小人,晓春眠却是完全不一样的。那些对许鸿的不爽,丝毫都不该映射到晓春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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