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邸报头条,试看谁比谁更贱?
“本王可以出钱,但是要值得!”
小承王狠狠地说,像是在赌一场气。花忆蝶寸步不让:
“这歌这舞,你说如何不值?”
“歌舞不相协,有形无神!”
看不出这货竟也是懂行的,天启的基础教育实在不错。但这时两人已如斗鸡般地几乎头顶着头彼此瞪眼,以语言互掐,情势不容退却。加上花忆蝶不知为何,见那张傲慢的脸就气得鼻孔不来风,所以继续强词夺理:
“舞是具象,体现恋人相聚的欢乐场景;歌是抽象,表现女子相思的忧伤情怀。这叫蒙太奇——不对,叫时空剪辑,你懂不懂艺术?!”
这样的说法太过未来,小承王的确听得云里雾里,吃惊而生气地睁大眼睛:
“什么具象抽象?什么剪辑艺术?你是说我不懂歌舞?!”
“你就是不懂。”
“莫非你懂?”
“我当然懂。”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像两个不懂装懂的小屁孩在吵架。
“那我不会的,你却会?”
“哈哈,我当然会!”
花忆蝶自感占据上风,无形象地仰天长笑。小承王看着她头上那支摇摇欲坠的发簪,神秘叵测地笑了起来,居然点点头就往回走,边走边抛下话来,声贯全场:
“好!今日我等言谈甚欢,只是依依楼的歌舞实不敢恭维,小王本不欲为此出资。但欣闻花忆蝶小姐擅歌舞,钟乐理,能独解其中妙处。小王自幼好乐,特借杯酒壮胆,求邀花小姐在此为我等或唱一曲动人心弦,或跳一段目炫神迷,只要能令我等折服,我便当场付钱!”
花忆蝶的笑声戛然而止,表情也瞬间石化。
啊?!
这算不算是陷阱哇?!
系统大神,救救我吧!
小承王回席坐定,重拈起酒杯,挑衅地向神情僵硬的花忆蝶扬起下巴:
“花小姐,汝意何如?”
如你大爷!
小子够阴的呀,步步设套引我入局……我真的生气了!后果你等着!
花忆蝶心头暗誓,毫不相让地直视那个傲慢的光洁下巴。
“此话当真?”
“当真!”
“小姐不要!”
竹儿、鸨儿、蕊娘齐齐地喊,好像花忆蝶是要舍身取悦小承王一般。
“怕什么?跳舞我不会,今天就当是以歌会友了!”
今天也算是豁出去了。抬手招招抱琵琶那妞:
“那个谁?琵琶借我一用。”
拿过来拨了两下,不行,毕竟不是吉他,弦松把位高,找不准调。
这也是花忆蝶前世唯一会玩两下的乐器了,看来下次要找竹儿教自己两手,否则早晚出大糗。
叮叮咚咚,不成调。
女席间有人吃吃地笑。男席上的舞伎们却心情复杂,连帮大爷倒酒这种基本工作都没了心思。
毕竟,宴会主人是在损害依依楼的尊严,而那个美得不像话的官家小姐,是在为自己这边争面子。
这种情况,再帮衬着去挖苦她,太不是人了。
她们再贱,也是人。
她们即便可以出卖一切,终有不能出卖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