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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庆冠在天字一号房前,整理了一遍自己的衣衫,清清嗓,轻击了两下房门:
“请问云公子可在?”
“何人?”
“承王别驾沈欢之子,沈庆冠。”
“吱嘎”一声,门开了,云家长随云忠拱手道:
“敢问沈公子,找我家少爷有何事?”
“为云公子觅得良医,特来相告。”
沈庆冠眯着眼笑了起来。
……
“什么?医生不过来?今天参加云歌诗会去了?还要我家少爷去相就?!”
那名叫云实的传话长随吃惊地睁大眼睛,身边再次被推上下颌的云庆冠捂着脸,哼哼唧唧了一番,同声翻译云实居然完全听懂了:
“那医生有何本领?敢让我去找他?”
“杏园是云歌第一医馆,宋武医是此地最好的骨科医生。只不过昨天宋武医匆匆赶往草见城赴急症,馆内现在只有他的女儿宋月儿。”
一听是个女医生,云庆冠睁大了眼睛,长随云实心领神会。
“宋月儿多大年纪?”
“十七。”
“相貌如何?”
“……端庄秀丽。”
“可曾许配——”
“云公子!”
沈庆冠心下恼怒,忍着气把手一拱道:
“月儿乃是庆冠的未婚妻,请云公子自重!”
云庆冠哼了一声,云实立刻附耳过去。点了几下头后,厉色道:
“大胆,沈庆冠你可知罪?”
“庆冠不知。”
“你分明自己说:月儿乃是庆冠的未婚妻,是也不是?”
“是。”
“我家少爷名讳。乃是云庆冠!”
“什么?那便多有冒犯了,在下不知鹤荡山少主的名字,竟与在下的一样……”
沈庆冠心下不快,但对方蛮横,只得躬身施礼以示歉意,谁知对方又道:
“我家少主即将承蒙长生山万荣恩典,册封异姓王,乃是未来的鹤荡山少千秀,依天启刑律,民犯王讳者当受徒刑。请沈公子当场决断:要么改名。要么休妻!”
“什么?!犯讳?!”
沈庆冠猛然抬头。怒意中隐带着巨大惊恐:
“云公子,将王未王,无以犯讳。名乃父母所起。妻乃姻缘天定,恕庆冠,不,恕在下不敢擅为!”
“好个不识抬举的东西!与我打!你!去守着门户,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
“……是。”
云实手指文质彬彬的沈庆冠,厉声喝道,随着话音落,两条人影扑上,将张皇失措的沈庆冠狠狠压在了地上。
看着眼前这一幕,云庆冠捂着脸。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听着里面被捂着嘴发出的隐隐惨叫声,云实倚在门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
花忆蝶面对众评判官,又蹦又跳,只想知道那个极有可能是穿越同伴的人的名字。
只可惜所有人都把花忆蝶的表情当作是一种恼羞成怒,或者是一种惊怒。
两个互不相识的人作了同一首诗,究竟是谁抄谁的,原也难说得清楚,再加上评判官分别来自于不同利益甚至是互有敌意的集团,当下就此事表示了强烈的关注,接下来更是展开了激烈论战,至于花忆蝶提出的问题,人皆视其为态度而非真实想知道的问题,压根没人回答。
“这倒奇了,呵呵——咳咳!”
那位来自拈花书院的火柴人老评判官呵呵笑了两声,却接着好一通连咳带喘,正当花忆蝶担心他是否会就此断气时,他终于缓过来,哑着嗓子开口:
“此诗明写将军射虎,颂扬的却是我天启将士开土封疆,杀敌报国之精神。花小姐深居闺中,几曾见过沙场男儿慨然报国的英姿?又怎写得出这样的诗来?”
不可否认,火柴说的话颇有道理,他身为学院派,自然对学问本身看得更重些,对花忆蝶这等豪门千金的诗作表示怀疑,其实也是变相对寒门学子的一种袒护。
“柴老师此言差矣。”
中年大肚男却回首,一本正经地教训起火柴老头:
“诗者描境述情也,虚境实情本是再自然不过之事。花小姐的诗仍是从浅而深,见一着万,文字中并未描画沙场狼烟,金戈铁马的那等战争景象,干净洗练,清雅脱俗,此诚为大家手笔,实在不负了云歌才女的名号。不过在下倒是想劝花小姐一句:平日里的文章辞作需得珍藏保管,尤其是这样的佳作更应绝少见诸于人前,需知:人心隔肚皮,想借诗会扬名,凭此机会飞黄腾达者不在少有,利字当头,难保有人行些鸡鸣狗盗之事啊!”
中年男人力证花忆蝶的清白,不惜大费唇舌将她捧得几乎上了天,同时一口认定那藉藉无名的人才是真正的剽窃者,言之凿凿,不容否认,搞得花忆蝶一时迷糊,也仿佛觉得这首诗如果不是自己写的,实在也太没天理了也。
不过,这样给力地帮自己说话,他一定是在焕州牧的权力笼罩范围之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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