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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样对她?
巴塞尔的设局?
尉公馆的囚禁?
不顾意愿强占?
尉迟身体后倾靠在床头,眼底似有浓雾的层层叠嶂。
月嫂以为他不会回答,噤若寒蝉,开门要走,身后忽传来一句:“没有。”
月嫂一愣,回头。
那个哪怕病态也遮不住容貌滟滟的男人,语调不重不轻,却是笃定决然,仿佛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出同样选择:“没有后悔。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没有。”
连续五个“没有”,那样果断,那样坚定,听得月嫂错愕不已。
太太都因为他做的那些事自杀了,他怎么还不知道错?
再看他的头已经侧向了窗外,侧脸的弧度冷峭极了。
月嫂不禁叹了口气,想起当初他第一次找她来给鸢也护理月子,说的是:“我妻子任性又随意,劳你多照顾。”
那时候的语气多疼惜,她还以为会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一回到罗德里格斯庄园,苏星邑便去了书房处理公事,只让安娜陪着她到处逛逛。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叮嘱一句:“只去花园看看,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不要太累了。”
“知道了。”鸢也应下,苏星邑才走了。
她也确实没去别处逛,就在花园里的石椅坐下。
苏黎世的气温比晋城低了一半,这会儿接近中午,拂过花枝的风竟然还带着凉意。
安娜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条大围巾,披在了她的身上,鸢也微微一笑:“谢谢。”
“小姐不用这么客气。”安娜回了一笑。
她和安娜也是老相识了,十年前苏先生从游轮上救了她,把她带到苏黎世,没有住进庄园,而是在他名下一座两层的复式楼安顿了一个月,而安娜一直都负责照顾她。
鸢也弯唇:“那我就不客气地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呢?”
鸢也说是在休养,其实脑子没有停下来过。
她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理出了一二三四,但也还有想不通的地方,只能来问她:“你们把尉迟引去班加西,应该只是为了支开他,好找机会试探我是否在尉公馆,然后救我出来,为什么苏先生会亲自去班加西?”
现在提起尉迟这个名字,鸢也已经是无感,仿佛真的只是她心上一个要报复的目标而已。
安娜柔声道:“我们确实准备了另一个计划营救您,先生本也可以不亲自去班加西,但他还是去了,他没有说为什么,但我想,他是想亲自替您报仇。”
“无论您是生是死,您在巴塞尔受的苦,他都要替您向罪魁祸首讨回来。”
鸢也静默了一会儿,最终化作一声叹气。
“先生这些年不见您,不是绝情,而是因为您的身份,他如果和您过多接触,会引起沅家对您的关注。”他是为了保护您。
这一点,鸢也自己想通了。
她住院那段时间,上网查了关于艾尔诺家的所有资料,才发现艾尔诺家和罗德里格斯家之间还有一层不那么为人所知的关系,也就是这层关系在,苏星邑才要跟她保持距离。
他对她确实很用心良苦。
安娜见她半响没有说话,以为她是在担心,忙说:“这次先生都已经安排好了,您现在是以‘陈时见’的身份住进罗德里格斯庄园,是先生在中国认识的朋友,履历非常干净,就算是沅家注意到您,也查不到您就是姜鸢也。”
她也没打算藏一辈子。
鸢也眸子一暗,复而又恢复清明,拿下-身上的围巾,看着像男人的款式:“是他的吗?”
安娜点点头:“是。”
“我拿去给他吧。”鸢也起身,走回主楼。
苏星邑喜欢安静,庄园的佣人做完自己的本职工作后,都不敢留下打扰,一般只有安娜这个秘书兼管家在主楼伺候,所以鸢也一路上了四楼,一个人都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