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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跳窗跑出来,阿迟想送她去医院,她不肯,苦苦哀求阿迟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永远都不要,她的情绪很不稳定,阿迟只能答应她。”
鸢也垂着眸,想起当年她杵着拐杖追去里昂,听到尉迟要将李柠惜的牌位带回尉家,怒极之下,对李柠惜出言侮辱,说她未婚先孕不要脸,说她是丑闻尉迟格外生气,呵斥了她三次,要她道歉。(150)
那会儿她震惊于他维护李柠惜竟然到了这个份上,一时间被所托非人的悲凉,和锥心刺骨的疼痛弥漫,当即订机票回国,原来
鸢也扯了扯嘴角,无话可说。
尉母的声音还在继续:“后来阿迟去找过他爷爷,打了他一拳。”
鸢也倏地抬起头。
尉母对上她愕然的眼神,点了点头:“他打得对,但最多,也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他不能把他送去监狱,他要是因为那种罪名进去,尉氏和尉家要怎么立足?尉氏在全球有八万员工,尉家直系旁系加起来有三百多人,这个担子要家主来挑,所以有些事,他知道有错,也只能包庇。”
“他后来他还把爷爷圈禁在里昂的房子里,不准他外出,到现在也有十四年。”
“但没想到,事情至此还没有结束,柠惜怀孕了,被李家父母发现,闹得人尽皆知,旁人都说她是因为孩子没了才自杀,其实不是,她从被侵犯后,就患上了抑郁症,一直有轻生的念头,怀孕的事情被公开,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才会去卧轨。”
她被绑进手术室打胎,呼喊尉迟的名字,确实是想让尉迟来救她,但不是想救她的孩子,而是疯狂之下,死亡边缘,最后一点自救的本能。
鸢也放在桌子上的手,食指一动。
尉母有一双很温和的眼睛,尉迟就是遗传了她的,平缓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轻易叫人动容。
“你刚才说,这些都过去了,我是过来人,我懂得,很多事情看起来是过去了,其实那个结没解开就会一直梗阻在心里,无论过去多少年,偶然间回想起来还是会难受,所以该说开的,还是要说开。”
“你还爱阿迟也好,不爱了也罢,起码在这件事上,你不要怪他,当年他没有对你坦白,是因为他答应了柠惜,柠惜又因为这件事自杀,他怎能去揭已经死去的人的伤疤?更何况,是他为了保全这个尉家,没有给她公道,他对她不住。”
鸢也无法回应什么,只是抬头:“他没有对任何人说,您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柠惜的牌位,你还记得吗?”尉母问。
鸢也一顿:“嗯。”
尉母道:“当初被你安排放在吉祥寺,就一直在那儿,阿迟说,吉祥寺清静,留在那里也挺好的,那天我去礼佛,顺便去看她,擦拭牌位的时候,发现底座可以打开,里面放着一封信,是柠惜写的遗书,柠惜可能是怕自杀后会连累阿迟,所以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写清楚了。”
她就是看到了信才知道,一直尊敬的公公竟然这样禽-兽,再派人去里昂调查,发现了尉深这个人。
尉母随口补了一句:“就是不知道那份遗书是谁放的,我试探过幼安,她都不知道有遗书,可能是李家父母吧,我也没有问了。”
鸢也喉咙很干,火灼了一样,喝了一口茶,不禁皱了眉,低低道:“泡开的安吉白茶,很苦,您喜欢喝这样的?”
尉母微笑:“喝着喝着就习惯了,忍着忍着就习惯了。”
鸢也听出了她的意有所指,扬了一下嘴角,并无笑意:“我记得,当初您跟我解释,尉迟对白清卿母子只是责任没有爱时,也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是尉迟小时候养的狗走失了。”(079)
而她听完故事之后,就消气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