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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回巴苁,远界心中痛楚,就连每一次呼吸,都像牵动着一把生锈的铁锯,在钝钝割心。
“远界哥……”衫辛扑进他怀中,哭得任性而放纵,仿佛要替他也哭一份。
远界抱着她,无声啜泣,也想找一个人的怀抱扑一下,哭一场。
苟珍如走来,将两个孩子一起搂紧,拍打远界的背,轻轻说道:“你答应过她,要生生世世地找下去,直到找到她,你可要做到。”
远界默默点头。
“那你可要好好活,活成神仙,才能一直找下去,就像我这样。”
远界被这一句触动了心弦,抬头看她,心领神会,抿着嘴唇,再次认真点头。
元穷子将有姒菩那个法器铃铛,支起卡扣,掐住铛簧,不再作响。
这铃铛光灿灿、明晃晃,表面和内里的符文篆刻,精细玄妙,定是出自一位器仙名师之手。
此物他要着没用,弃之可惜,便给挂在远界腰带后面,像个小尾巴。
此事终于了结,元穷山院,又一个集体不眠夜。
整整一天,天亮了又黑。
远界茶饭不思,脑海中不断浮现巴苁的一颦一笑,往事种种。
衫辛陪伴在旁,两人常相顾落泪,眼圈红肿。
又至夤夜,元崇院中。
远界独坐月下,抬头悄声倾诉:“月亮姐姐,巴苁姐姐好可怜。不知道,她现在走到哪里了,过没过奈何桥,投胎了吗?
“这次转世的人家好不好,是男是女啊?那家人住在哪里,能不能好好保护她、疼爱她?
“你告诉我,好不好?”
夜空中,一轮早该向西落去的满月,仍旧固执地挂在苍穹正中,偏偏不肯走。
此日,此时,月相有异,独照一人。
此时,此刻,山下有异,上仙降临。
“无名山神,巨蟒妖修者,现今可是叫做‘巨元’?敢不速速现身?”
元穷山下,山神庙旁,一个神秘的男人声音,在千顷良田和山野之间震荡,充满神圣的威严。
巨元闻声,慌忙以蛇妖神魂之体,现身来见,盘身而匍匐,头颅贴地,是为对上司的尊敬。
“小神正是此地山神,本无姓名,现在取了个名字,便是叫做‘巨元’没错。小神见过上仙。”
天空中,一道青绿发白的光柱落下,一中年男子模样的神人,顺光而降,徐徐落地。
光芒散去,但见此人,身着青衣法袍,不露神色,不怒自威,如木石之雕。
他手执一条银色长锁链,名为天条锁。
天条银锁链前端分叉,吊着两只漆黑的龙爪钩,发出冷冷的寒光,任谁看了,也立时胆寒心颤。
来人名叫康奕,武太岁是也。
“巨元,你可知罪?”康奕微微动了动嘴唇,平静地问道。
巨元一脸迷茫,抬起其巨型蛇头,张口结舌,半天想不出答案。
“小神……安心守山,没有跟丸蚩厮混,也没有偷偷骂过哪位上仙生儿子没后眼,更从来不敢调戏过路的女仙女神。五百年本本分分,是真不知犯了什么罪。还请上仙明示。”
他冥思苦想,边想边说,诚惶诚恐,战战兢兢。
“胡扯些什么乌七八糟的!”康奕听得又羞又恼,低头骂道,“你道神职人员天天净搞些这类破事儿吗?”
他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立刻庄重而立,昂首挺胸。
巨元忽然想到什么,忙说:“啊!难道是我把太阳跟秋老虎的事告诉了……”
“闭嘴!”康奕拧眉瞪眼,咬牙切齿道,“你杀了人!三次!四人!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