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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点在卷宗。断水!
楚天正站在一间宅院里,目光落在门口两个字。
这是断水家族的老宅,虽然断水精英尽数被富士山斩杀,一些虾兵蟹将也惶恐不安的隐姓埋名,让断水两字从东瀛历史上抹去,但这院子却没受到半点破坏,就连门口的迎春花都没有被折断。
穿过院子,就是宽敞的中厅了,厅子的布置颇为明亮,可以看见,这是一间极为精致干净的屋子,四壁挂着仕女条幅,还有琴剑瓶炉,锦纱垂帘,隐现宝光金辉,就连地砖,也凿有兰草纹花。
“少帅,这就是断水宅院了。”
北川晶子像是刚进门的小媳妇般轻柔出声,被楚天识破身份和任务的她散去任何掩饰,把自己绝对的坦诚呈现出来:“断水家族被大师杀得七七八八,族人和徒孙生怕惹祸上身就连夜散去。”
她还指着满地狼藉,低声补充:“他们跑路的时候,也顺带把值钱的东西搬走,固定物业和资金也被官方封存或接管,基本等于充公了,在这吃肉不吐骨的社会,连政府都不忘记分一点羹。”
“他们抢东西很积极,断水结衣的丧事却没人理。”
说到这里,她下巴微抬示意偏厅处一副棺木,黑白相间却柳木雕花,谈不上死气沉沉却带着庄严肃穆,除了有断水结衣的画像之外,还有一块直接拿刀雕刻的牌位,苍劲有力,带着满腔悲愤。
楚天自然知道那是断水家主所为,也知道他那晚率领精锐是要砍自己脑袋,然后拿来给女儿祭祀泄恨,这一点从旁边一处桌子的托盘可见,四周摆放着水果清酒,却唯独留出中间一大块空位。
北川晶子适时作证:“那是人头樽。”
落下这五字就没有再补充,她相信以楚天聪明能领悟到其意,楚天淡淡叹息:“可惜啊,老家主不仅没有砍掉我脑袋祭祀结衣,还让自己的头先被大师劈了,更悲剧的是他跟我还从没见面。”
北川晶子默然,她也觉得悲凉。
楚天背负着手在大厅中来回穿梭,偶尔还停下来拍拍门窗,神情平静像是参加伟人故居,他感受得出这间院子的辉煌,更能感受到老家主的意气风发,还能嗅到属于断水结衣那一抹淡淡香气。
只是院子依旧雨水依然,人,却已经不在。
楚天在偌大的宅院中转了两三圈,最后像是心有灵犀的走入一间卧室,推门而入没有雨天的潮湿和霉气,只有一缕淡淡的幽香,而墙壁上一张吐着舌头的刁蛮照片,正是柔弱无骨的断水结衣。
笑容明媚,宛如秋阳。
毫无疑问这就是断水结衣的闺房,楚天目及之处,除了榻榻米和小书桌之外,更多的是书籍和录像,几乎都是关于赌术的名家大作,其中还有女人的标记,让这脂粉气息的房间多了两分书香。
手指轻轻滑过,楚天感受着结衣的昔日气息。
楚天拿起榻榻米上的水晶骰子,指尖在每颗骰子上滑过,一颗一颗,接着又在骰筒上面抚摸,抬起手细细一抹却没半点灰尘,楚天眼里闪过一丝光芒,随后又走向盛放酒瓶的桌子,指尖轻转。
干净如镜。
楚天淡淡一笑,转而向北川晶子开口:“知道她的未婚夫是谁吗?”
“断水家出了这么大事,也不见他来处理?”
北川晶子摇摇头,咬着嘴唇回道:“不知道,断水家族还没有正式通告,所以具体是哪家大少不清楚,也许少帅每个房间走一遍能找点信息,或者,你哪天有机会问问亲王,她肯定知道的。”
“亲王跟结衣小姐是闺蜜。”
楚天嘴角一抹浅笑:“确实是闺蜜啊。”
玩味的撂下这句话后,楚天又转到断水家主的房间,这里除了日常物品外,并没有什么机密文件或契约,而保险柜也是虚开,里面也没有东西,可见重要物件不是被烧掉,就是被族人偷走了。
书房情况也相似,地面凌乱狼藉,可以看出虾兵蟹将跑路之前的慌乱,不过也可以看出临走时的本性乍现,因为房内还有几处血迹以及几张破碎的钞票,一张榻榻米和一块瓷砖都被劈成两半。
利益,让断水家族承受着最后的悲凉。
楚天今天来断水宅院,除了想要看看断水结衣住过的地方,也想为叶破敌证实一个久远的猜测,昔日远在东瀛的断水家族是如何准确得知林无极父女行踪,然后派人在纽约设下伏击杀掉他们。
至于断水家族残酷报复林无极,楚天并没太多诧异,除了林无极杀掉跟断水家族有交情的林夫人母子,原青衣更像砍西瓜般的斩杀数十名断水精锐,向来心高气傲的断水家族肯定要出这口气。
动机足够,纳闷的是断水家族的情报。
要知道,林无极是秘密离开泰国,连去纽约也是临时决定,远在东瀛的断水家族要想锁定他们基本不太可能,这也是楚天和叶破敌始终不解的地方,当然,他们心中都有相同却需证实的答案。
楚天曾猜测李宝国通过某个方式泄密给断水家族,借断水家这把刀杀了林浅秋这个盗窃机密者,他和叶破敌都有六七成倾向,不过这涉及到中央态度,所以哪怕九成把握也需去验证最后可能。
当然,验证到真相后要怎么做,那就不是楚天考虑的了。
不过在楚天内心来说,他不想找到答案验证,因为他不想叶破敌跟中央冲突,只要维持这种猜测的局面,叶破敌就不会跟华基伟闹翻,一旦有了铁证,叶破敌肯定会质问到底甚至会破裂关系。
这绝不是楚天想见到的。
楚天俯身在书房寻找东西时,更多希望没半点蛛丝马迹,而他四处寻找纯粹是问心无愧的交待,情况也朝着他想象进行,环视半个房间并没有见到有价值的卷宗,直到他一脚踢开墙边的暗格。
暗格不大,却堆放着二十多份卷宗。
也许是因为暗格位置与众不同,要坐在地上才能见到,也许是因为暗格外表颜色太相近墙壁,所以它并没有遭受到破坏和洗劫,事实这暗格除了这些密封良好的卷宗,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不待楚天吩咐,北川晶子就把东西全部抱出来,放在桌上静等楚天拆开,楚天的心微微揪紧,潜意识告知里面可能有他想要的答案,于是他迟疑一会终究上前,把卷宗在桌子上扫视、查看……
这些卷宗堆放在暗格里,自然是非同小可,扫看几份楚天就知道断水家族昔日的威风和人脉,世界各国要案都有他们影子,卷宗还有断水家族为雇主执行任务的协议,涉及到各国的王公贵族。
看到泰国要事时,楚天眼睛微微一亮。
他撕开卷宗一看果然见到林无极案子,其中有一段最让楚天注目,林无极父女的行踪是由泰国一名重要华商提供,里面有林家父女的详细路线,还有他们身边的保镖力量,金甲和原青衣等等。
至于华商具体名字,里面并没点明。
看到这里,楚天心里沮丧之余又很欣慰,就差一点可以熟知昔日林家父女的真相,一切都如他和叶老所猜测,是有人向断水家族提供线索才成就美国伏杀,可惜断水家主并没把名字点在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