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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
余耿耿发了会呆,决定临时征用裴云旗的鞋柜。
里面只有一双男士拖鞋,尺码很大,但是面料很柔软,穿起来比失踪的那双舒服一百倍。
余耿耿觉得小偷大概算做了件好事。
所有出行准备和人员都到位了,裴云旗才慢条斯理地下楼。
司机替他拉开车门,裴云旗侧了下头,看到了身后余耿耿的脸,而后露出少许嫌弃,漆黑的眼珠仿佛在说,为什么有人越洗越脏。
余耿耿脸皮已经厚到无所畏惧,跟着坐上车。
到机场后,一行人上了一架中小型私人飞机。
裴云旗神通广大,出境明显是仓促之间做的决定,居然只花了短短一小时就申请到临时航线。
机舱内除了必要的保镖们以外,还配备了专门的服务人员,态度极好,殷勤备至。
余耿耿难得享受到了一次特权阶级的应有的待遇。
经过两个小时的飞行,他们最后在m联邦共和国东部地区的某个城市落地。抵达后,又很快地换乘了机场外早就安排好的越野车,穿过熙熙攘攘的城区,径直驶向城外。
异国他乡的路并不好走,余耿耿刚开始还非常有精神地扒在车窗上看外面的景色。
昏黄的路灯下,长得望不到尽头的窄小公路,两旁郁郁葱葱的树木,还有远处重叠的黑影,以及时不时出现在视野中的醒目灯火。
不过,再好看的风景看多了也就腻了。
余耿耿坐的这辆车上只有他和裴云旗两个人,本来音响里放着一首当地老歌,半路裴云旗嫌吵让司机关了,后半程便只能听见风灌进车里时呼呼的声音。
气氛沉闷得可怕。
余耿耿忍不住调整了下姿势,眼睛一点点阖拢,不多时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余耿耿猛然惊醒,周围黑漆漆一片,风停了,依稀能听到微弱的虫鸣声。
他转过头,瞥见偌大一个黑影就坐在他旁边,猩红的一点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余耿耿吓得心脏漏跳半拍,险些一拳揍过去。
“醒了。”是裴云旗的声音,他按灭手中的烟。
余耿耿愣愣地点头,想起黑暗中对方应该看不到他的动作,便敲了两下玻璃彰显存在感。
“进去吧。”裴云旗大概也很累了,没有精力嘲讽他,声音在惯有的低沉中夹杂了一点不一样的情绪。
余耿耿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这里等自己醒来,但是,在这样狭小静谧的空间里睁开眼,发现不是独自一人的感觉会比一个人好很多。
车子停在一个很大的庭院里,余耿耿打量了几眼周围,绿化景观似乎做得很不怎么样,枝桠修剪得都快没了,一看便知道住在这的主人性子有多古怪。
脚下是青砖铺就的小道,往前走一段,路分成了几个不同的方向,通往凌凌散散的别墅群。
裴云旗住的地方在庭院最深处,是一栋稍微小一点的三层楼洋房建筑。
进去之后,余耿耿才发现里面的内部结构并不算大,只有两层半,很容易就能找到生活的痕迹,就算裴云旗不是常年在这边居住,至少每年都会抽空过来住一段时间。
鞋柜里一年四季的鞋都有。
裴云旗站在木质楼梯的最上端,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余耿耿,道:“你的房间在一楼,没有事不要出来碍我的眼。”
余耿耿眨了眨眼睛,把后半句话选择性地忽略掉。
他拉开房间的窗帘,向远处眺望。
黑暗中的群山和密林像一头看不清面目的巨兽,浅色月光隐隐绰绰地洒在上面,重岩叠嶂,深邃得让人心生畏惧。
余耿耿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不想睡觉,干脆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他闲来无事,把整座洋房逛了个遍,对逃跑路线心里大致有数了。
其他的地方都没什么特别的,只有一个地方,让余耿耿有些意外。
洋房最上面一层其实是个阁楼。
楼梯尽头装了一道木门,并没有上锁,虚掩着在,门缝里漏出来一种在寺庙才能闻得到的味道。
余耿耿好奇心过剩,忍不住把门推开了一点,黑暗中有猩红的几点在闪烁。
还好他之前被裴云旗吓了一次,此刻的心情相当平静。
余耿耿摸索着打开灯。
阁楼空空荡荡的,一眼便能望尽,靠近窗户的位置上设了一个小型佛坛,法相庄严,慈眼望众生。佛台下面,摆了一些供奉用的香炉油灯,盘子里的水果和鲜花,看起来也很新鲜,应该有佣人来定时更换。
虽然说东南亚国家普遍信仰佛教,余耿耿万万没想到,裴云旗住的地方居然也会有这个。
他看起来更像是那种彻彻底底的不迷信人士。
余耿耿小时候是相信这些的,在他又饿又冷的时候,无数次梦到有神明来到他身边,后来他意识到这是无用功,便没有再做过类似的梦了。
他微微仰起头,注视着金光闪闪的佛像。
余耿耿并不知道,世界上是否真的有神明,但在这一刻,他愿意相信。
他怀揣着最大的虔诚,跪在蒲团上。
“我愿意多做好事,见到乞丐给他钱,坐公交给老人家让座,您大慈大悲,能不能保佑余淮之平平安安,不受半点罪。”
磕完一个头,余耿耿心中又想,每天求神拜佛的人那么多,佛祖会不会搞错人。
于是他特意把余淮之的名字、长相,在心里重复念了三遍。
再磕了一次,余耿耿还是有些担心,重名重姓的人那么多,国外的佛说不定分不清z国人的样子。
他犹豫了一会儿,干脆把余淮之的护照号码、身份证号码报了上去,这下心里安稳多了。
就着窗口落下的月光,余耿耿一个人絮絮叨叨了许久,终于有了点困意,打了个哈欠,回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