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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四周的红锦树,高大挺拔,参差张天,宽大的树叶像手掌一样伸展,殷红的颜色一如鲜血般刺目,枝干却苍白光滑如枯骨。
院落之中的石桌上摆着一副青天白玉和红色玛瑙的对弈的象棋,竹制的藤椅上老人坐在石桌的后边。他就是王家的老祖,元婴大修士王镇山,新上任的丹药堂大长老。
他的左腿小腿搁在铺有垫子的古暖玉做的小凳子上,外边罩着一层纯羊毛薄毯。虽然外边六月盛夏,天气炎热的像要着火,可覆盖大修士的伤腿的薄毯上却凝结着晶莹的冰粒,在宁静的夜晚闪闪反射月光,带着寒意。
他左手不时的捏捏小腿,右手却执着一粒白色的白玉象棋子,在洁白如玉的手掌之中,翻来覆去的把玩,眼光盯在棋盘的一隅,似乎早就打定主意,却迟迟不肯落子。
桌子四周亮如白昼,辉映身着王镇山两鬓斑白,发如初雪,胡须像刚刚擦拭过的银丝闪亮,他的面容高贵而又不怒而威,脸色虽然因为伤腿而苍白,但双眼灼灼闪亮,如黑夜中的皎皎明月发射出冷酷而清澈的辉光。
这一番场景,略观似乎并无不妥,多少年来无数个夜晚,王家无数的族人奴仆都对一场面熟视无睹。
然而此时的月光清凉如水,洒在庭院之中,像雪像又像霜,四周一片的宁静祥和,院落的其它角落,甚至高过院墙的巨大寒霜树托起苍白树叶只不过沐浴在的朦胧月光之下,唯独这里光芒耀眼,似乎在与皓月争辉。
这是法力高深的镇山老祖用法术制造的一方幻境,既将流火一般的炎热隔离,将夏虫的啾啾名声隔绝。
“老祖!”归来的王玄昭看到王镇山招手,走到桌前垂手而立。“孙儿回来晚了,让老祖久等。”
“坐!好孩子。”王镇山,手指对面的空竹椅子。“年轻人精力旺盛,忙忙碌碌,早出晚归是经常的事。那个美好的时代我也经历过,那时候腿脚灵便,心也活泛,奔跑不休,总有忙不完的事情,总感觉时间不够用。”
“口渴吗?茶壶中还有半壶的灵茶,消暑解渴刚刚好。”老祖道,“这药离山的天气真是又潮又热,比起在南海的生活也没有多大的不同,就是少了些许的风。那时候天气尽管也是要命的热,但是海风一吹,就像窒息的人忽然能够呼吸一样的让人畅快。”
王玄昭静静地听着。天气的确很热,整个灵药宫就像是外面罩着一张湿毛毯,空潮湿闷热而滞流。他的华贵白袍紧贴前胸,后背也湿哒哒的。在回家的路上不得不过一段时间就运转灵力取出酷热,烘干衣服。
让他最感兴趣的是老祖提到南海,据说王家本来就世代居住在那里,是当地的名门世家,但是后来怎么就整个家族迁徙灵药宗。
说法众说纷纭,有的族人说是来灵药宗更有利于家族的发展,近百年人丁兴旺,家族昌盛就是最好的诠释。
有族人说是老祖发现自己有炼丹的天分,为一己之私,举族搬迁,却是老祖在炼丹方面,才华耀眼,但是在南海不能炼丹?
还有族人说,南海妖兽作乱,为避祸而迁移,在当时当地同为修仙家族的南宫世家,因为不曾迁移而举族被灭,无一人幸免,但奇怪的是弟子是王家族人数十倍的南海第一大宗,镇潮宗却稳稳的屹立在南海纹丝不动。
这一切,王玄昭也问过他的父亲,但是作为在灵药宗出生的第一代,他对以前的事情也语焉不详,也许谜底只有老祖自己才知道,但他如蜻蜓点水一般,话题一触即止,再无下文。
老祖最习惯独自一人斟酌棋局,今天的空椅子是特地为他准备的,尤其是这方幻阵,在里边无论说什么,外边都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一定有重要的不可为外人道的事情需要他。
虽然作为王家最耀眼的天骄,他颇受老祖赏识,然而王家人丁兴旺,年轻一辈高手辈出,得到这样的独特的青睐,还是让王玄昭受宠若惊。
他如同月色一样皎洁平静的心境泛起一丝微澜。既然是特意在等他,就不会无的放矢,老祖一定还有下文。
“年轻真好啊,做想做的事,追求想要追的人。”王镇山轻轻地捶揉捏受伤的腿,不无怀念地道。
“那时候往来千里之间,一日一夜,不眠不休,求取奇花一朵,只为博倾慕的女子嫣然一笑;而你的父亲……”王家老祖轻叹一声。
“你那几年前失踪的,不争气的父亲,想当年也是风流倜傥,荒诞不经,曾经为了你的母亲,一掷千金,花光所有的积蓄。这些都是你出生以前的事,大概你不知道吧。人啊!一代一代就是这样过来的,到了你这一代,为帮助她安置一个炼丹童子而月夜晚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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