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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着来的。
不过制陶人们聚居的街道她也认得,这么一个严重烧伤的人送过去了,大家都该是知道的,只消稍微问一问就寻访到了。
被敲开房门的制陶人也认得城中闹事精的声音,稍微皱了一下眉头又赶紧装作漠然的面貌。在晚上半瞎的他摸索着就将四娘让进了屋子,一直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的王涛虽然没啥存在感,但是也轻巧地一跳便在关门前就跟了进来。
制陶人当先给奄奄的火塘中添了三四根木柴,然后又趴下身子对着火堆吹气。过了一会儿这间只能勉强辨识出人影的屋内就亮堂了起来。
这屋子的主人在这时才能看清,竟是个穿着紫色袍子的人进了自己家的屋中。
四娘走在这个发黑的屋子里,这是被火塘常年积累的烟尘给熏黑的。帮中的很多人家也都是在屋中做饭,家中差不多也都是这个样子的,所以她也并没有嫌弃这里肮脏不堪。
她毫不在意长袍的边缘到底蹭到了什么,反正蓝皮人总是喜欢将东西一造一大堆,这种颜色的结实衣服,还有别的衣服她可是搬了好几趟的,蹭脏了也不在乎。
没见识的制陶人虽然不知道这种颜色的意义,但也晓得这是街面上从没有人穿过的服色。本着少就是贵,稀就是珍的朴素观念,他直觉地认为那应该是非常贵重的衣服吧?
“贵人是应该穿贵服的!”他虽然不知道以前在街头见过的四娘怎么突然就抖了起来,但还是明智地紧绷着自己的嘴角,将以前自己想好的絮叨照顾人是如何如何费事,又是怎样耽误自己活计的说词给咽回到了肚子里。
怯意一生便连给自己讨好处的事情都给憋了回去。
“啊……啊……”光着身子的黍就躺在屋中呻吟着,他的身下放置着几张拼接起来的麻布,再下面是几张凑在一起的草垫子。
四娘凑近了蹲下查看,并没有对注视男子的赤条条的身子感到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帮臭男人在河边洗澡的时候也从来没避过别人。
趁这名正言顺治疗伤患的机会,她就将灼灼的目光盯在黍的身上。真要说起来她其实也没有这么近距离瞅过别的男子身子的经验,所以逮着个机会就要多看几眼。
虽说小时候是同金头一起洗过澡的,但大家毕竟是太熟了。熟人总是例外的,不算男子。
躺在麻布上呻吟的黍目光呆滞,对四娘在面前挥动的手臂毫无反应。而他的身上此刻更是赤红发肿,并且在很多地方都存在着大串连起来的燎泡。被撑得变薄的皮肤下存蓄着一泡泡黄色的脓水,让看到这里的人都不由得心头发颤。
在身下的水泡还有一些则是不可避免地被蹭破了,红黄相间的脓水就从其中淌下了黍的身躯,并在被麻布吸附后凝固,然后又同黍的伤口和燎泡粘在了一起,变成了材质和颜色都混杂在一起的恶臭固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