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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两段。
但它做不到,路鸣泽的身体远不是死侍所能比的。
“博士,你根本不了解龙族,龙的战斗,从来都是不死不休!”路鸣泽狠狠地咬在赫尔佐格的颈部动脉上。
赫尔佐格痛苦地尖叫起来,拧动天丛云,要彻底毁掉路鸣泽的心脏。
寒冷的空气在他们身旁极速流过,地平线渐渐呈现出弧形,岛屿和陆地在赫尔佐格的眼睛里迅速变小。路鸣泽竟然把最后的力量都用在了飞行上,他带着赫尔佐格到达了三万米的高空,这是战斗机都无法到达的高度。在这里“真空”的概念已经开始出现,空气变得极其稀薄,元素密度也低到了极致。龙类的飞行极限也不过如此,无论路鸣泽怎么鼓动膜翼,没有空气的存在,没有风元素的辅助,他也无能为力。
路鸣泽金色的瞳孔渐渐暗淡,这是龙血效果退去的征兆,赫尔佐格剑上挑着的怪物,正在从狂暴的魔鬼变回那个怯懦的、爱吐槽的年轻人。
“可惜啊!你这样罕见的生物,原本有成王的潜质,却为了和一个人类的交易来杀我。”赫尔佐格冷笑。
它并不畏惧高空的极度低温。虽然在这个空气稀薄的半真空中它的飞行能力也受到限制,但只要它坠向大地,高度到达两万米左右,随时可以恢复接近战斗机的飞行能力。
而路鸣泽已经绝不可能有力量降落到地面上了,赫尔佐格抓着路鸣泽的脖子,从他的心脏中拔出天丛云,左右砍去那对膜翼。
“这是你为人类支付的代价!”赫尔佐格觉得自己仿佛龙的仲裁者。
“也不光是为了哥哥拜托我的事。”这种时候路鸣泽竟然还能微笑,他仰望着漆黑的天空,笑得那么寒冷,“原本在我的剧本中那个女孩是要死的,她死了,圣骸就失去了完美的寄主,你也不会诞生。但我修改了那个剧本,赐予她活下去的特权,这是我第一次为一个人修改剧本,因为她太愚蠢了,愚蠢得让人不愿她受伤害……但你竟然违抗我的旨意!剥夺了我赐予她的生命!你这卑贱的逆命之人!”
“所有逆命者,都将被灼热的矛,贯穿在地狱的最深处!”他用最后的力量发出咆哮,双拳猛地击打在赫尔佐格的胸口,无力地坠向遥远的大地。
赫尔佐格悬浮在高空中,不解地看着这个疯狂的少年,未能理解这最后一搏的用意。
它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要降临了,虽然听不到声音,但能感受到那刺眼的光亮。它下意识地仰头眺望,六道并行的火流星划破了夜空,笔直地向着它的头顶坠落。
全弹发射!近地轨道上的天巡者全弹发射!剑槽中的六支达摩克利斯之剑全部坠向地面,笼罩了它所在的空域。近地轨道上的天巡者每90分钟绕地球一圏,此刻它再度到达东京上空,路鸣泽等待的就是这个时刻。
灼热的高密度金属棒在飞行中分解,半融化状态的金属碎片组成了密集的打击网。
天谴降临!无从逃避!
流星群笼罩了赫尔佐格,通红的矛贯穿了赫尔佐格的身躯,造成了爆炸撕裂的伤害,它费尽心机获得的龙类身躯在这样的打击之下还是碎裂了,颈椎一节节炸开,钢铁般坚韧的肌肉撕裂,磅礴的大力带着它坠向地面。赫尔佐格发出了绝望的惨叫,但它的惨叫在十几秒钟内就结束了,达摩克利斯之剑带着它笔直地坠入日本海,洞穿了刚刚冻结的那块巨冰,狂浪滔天而起,再化为暴雨落下。六支达摩克利斯之剑,六枚小型核弹的强度,掀起了巨大的海潮,几分钟后,这一轮海潮会到达东京。
同时围困东京的海啸却开始消退。
路明泽还在坠落的过程中,他失去了膜翼,筋疲力尽,只能任地心引力牵引着他去向地面。
但敞开货舱口的黑色轰炸机以差不多相同的速度笔直地下落,路明泽奋起最后的力量,抓住了货舱中抛出来的救生索。在他爬进货舱的同时,轰炸机猛地拉了起来。
“那一千年完了,撒旦必从监牢里被释放,出来要迷惑地上四方的列国,就是歌革和玛各,叫他们聚集争战。他们的人数多如海沙。”他站在货舱口,眺望着仿佛燃烧的大海。
一万年前,前一代的白王被处死在封冻的海洋上,今天新的白王也被处死在封冻的海洋上。历史总是这样重演。
几分钟后,这个浑身鲜血的人出现在驾驶舱,在酒德麻衣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沉默地眺望着远处的东京。
“精彩,不愧是万军之战。”酒德麻衣面无表情地称赞,她很清楚老板并不喜欢过于谄媚的表达,但这个称赞是她发自内心的。
在老板的剧本中,赫尔佐格是必须死的,于是它就真的死了,无论它获得了什么样的进化,继承了多么强大的血统。与其说那是一份剧本,不如说那是一份诅咒书。
男孩没有回答她,仍旧默默地眺望着远方,神色中透着隐隐的悲意。处决了新生的白王,但这丝毫都没有让他开心起来,看起来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一度断电的东京天空树忽然亮了起来,仿佛灯塔一样指引他们方向,虽然半座城市都被浸泡在海水里,但它仍像点满蜡烛的佛龛那么灿烂,映在男孩眼里像是昏黄的星海。
酒德麻衣心中一时恍惚,忽然分不清这个坐在旁边的男孩到底是老板还是路明非了,或者根本就是介乎两者之间。可那是根本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怎么会有一种状态介乎他们两个人之间呢?
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人说话了,如果是老板的话,她会毕恭毕敬地询问他的训示;如果是路明非的话,也许再玩一次亲吻调戏的把戏?
最终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做。
“请带我在东京城上飞一圈,我想好好看看……这座城市。”男孩低声说。
他的声音像路明非那样温和,有些低落,带着请求的意味,但他脸上的神色却是那样的静穆,不必言语而威仪具足。
“是。”酒德麻衣轻声回答,轰炸机在天空里转过巨大的弯,以东京天空树为圆心,围绕着这座城市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