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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听着他们在窗台前的谈话,我也很好奇的想去看看。但张大叔用舌头对我打了个响,又提起被单,意思是轮到我们了。
学着吴林禹他们之前的方法,张大叔举着被单的另一头,把尸体斜放在了窗台上。一只不知名的黑色小虫子,顺着尸体的长发爬到了我的手套上。我下意识的松开了双手,甩走虫子。由于身体伸出窗户的那一截更重些,所以我手一松,尸体就在重力的吸引下往外滑去。
没等我走近窗户,楼下就又是一声闷响传来。我在窗户边挤出一个位置,往下看去。四具尸体实实的摔在了楼下,躺在满是雨水的街道里。之前裹住他们的床单和被子,已经被摔散开来,露出尸体本身的狰狞面目。四具尸体呈各种奇怪的姿势趟在地面,像是几具摔到在地的木偶一般。尤其是被我和张大叔扔下的后两具尸体,膝盖骨已经被折断,腐烂的小腿以一个活人无法做到的角度弯曲着。
我没见识过跳楼现场,但我估计跳楼现场应该跟眼前的画面差不多吧,就像程佳华说的那样,既疼痛,又丢人。而那几床被子和床单,盖在尸体的短裤上,绕在它们的手臂旁,如同裹尸布一般。
吴林禹踩到窗台旁木沙发的扶手上,往窗外探出了整个身子。他在外边看了一会儿说:“隔壁那户也没有防盗网,我看能翻过去。”
张大叔也伸头看了一眼,说:“应该是没问题,不过会不会有些太危险了?”
“是啊,这雨天里滑。”我摸着湿润的窗台附和道,“你腿上不是还有伤吗?”
这窗台和隔壁的窗户之间,只隔有二三十厘米的瓷砖,如果是在二楼的话,我完全有信心能翻过去。
“今早我已经把纱布拆了,没伤着骨头,不碍事儿。”吴林禹回答说,然后从木沙发上跳了下来,像是在为他的话做证词。
“不用手榴弹炸门了?”周志宏问道。
“哪来这么多,你当我这里是武装部?”吴林禹说着就把窗户往中间推去,又踩回木沙发。看来他真是准备翻过去。
“那要踩稳了,这可开不得玩笑。”程佳华正色道。
“我懂。”吴林禹舔着嘴唇,站到了窗台上。
整个过程比我想象中的简单,也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吴林禹一手扣着窗框,伸出一条腿踩到隔壁的窗台上。他的另一只手,也就是左手,扣稳隔壁窗台的窗框后,就甩腿翻了过去。整个过程,不到五秒钟。
看到他平安进到了隔壁的房子里,我们一齐舒了口气。看来装防盗网很有必要啊,但仔细一想这出租屋里也没啥好偷的。
然后,我们走回楼梯间,站到那扇嵌满了破片的防盗门前,等着吴林禹开门。这间屋子比隔壁那间要乱许多,但家具多了一些,至少贴有地砖。屋内只有一具尸体,我们照着之前的方法,将它扔到了楼下。吴林禹扯下了客厅里的窗帘,说是让我们将他吊到楼下,再给我们开门。
这吴林禹,原来是个爱玩儿命的主啊。
但他的臂力好,所以这也没什么问题。得益于吴林禹良好的身体素质,我们按着这样的方法,大概一上午的时间,除了二楼有一户安装了防盗网的人家,整栋楼的尸体都被我们清空了。
一上午的活动结束后,我们靠坐在二楼的窗户前休息。外面的雨夹雪还没有停,我看到程佳华脱下手套,取出昨晚那个红色小本子写了起来。
“没想到这么轻松,”张大叔取出香烟发给我和吴林禹,“多亏了这兵小伙啊。”
说完张大叔拍了拍吴林禹的肩膀。吴林禹接过烟,露出笑容,没有回答。
“finish!”程佳华写着写着蹦了句洋文出来。
“写啥呢?”我很好奇的靠到他身旁去。
程佳华收好笔,将本子递给了我:“就是昨晚写的,现在完成了最后一句,来,你来提提意见。”
我问吴林禹接了个火,点燃了嘴里的烟,接过了本子。满满的三页字,原来写的是一首诗:
我的朋友坐上九月的列车跟我告别,
他说他要去北方充满自由的草原。
他说理想的脚步不会为谁而停留,
九月的风会把他的背影吹走。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是在冬天,
回到南方,
带着他十月的理想。
再见朋友,带上这瓶属于青春的酒。
还有我的吉他,不再有哀愁。
北方的风啊吹断了他的琴弦,
他回来了,却带不回辽阔的草原。
一滴不剩,这瓶名叫青春的酒。
没事儿朋友,
我们早已没有年轻的梦。
“年轻的梦?”我取下嘴里的香烟念道,“行啊,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种才艺。”
程佳华站起身来笑道:“要唱好歌,总不能唱一辈子别人的歌吧,总得带点儿原创的。”
我点头,然后又把这些字读了一遍,问他道:“你不是想往西边走吗,怎么写的是北方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