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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给艾家或两山口堡管队官汪卫。
再由汪卫或者艾家,将皮货金银,或者调教好的女子,送与乡堡,或者州城各官员。
常世远的家中,这样来路的女子,就有几个。
操守官常世远脸色变换,心中慌乱至极,今天一天,简直太倒霉了。
先是有人造反,叛军围攻州城,轰破四面城墙悬楼大门吊桥等,又发现造反的头领之一,竟然是便宜小舅子,惊惧之下,连忙明人回家处理掉妾侍艾家女。
刚要侥幸的以为,这次最多政绩考核下下等,耗费些钱财打点,就能安然脱身。
没想到事情急转,艾老狗点名了另一个造反的头领,竟然是关外十三寨马匪头子之一的李三郎李自成。
要是顺着细查起来,这李三郎李自成也与自己有牵连,这下好了,造反的叛军,两个头领,都能与自己扯上关系。
怎么办?
才能从这次滔天祸事中免于责罚,保住自己的脑袋?
操守常世远苦苦思索良策,那边,艾举人也在思考:只要自己的儿子,当面喊出‘他是被逼的’,那么自己就能凭借举人头衔,从造反这等抄家灭族的大祸中幸免。
眼下,冠虏堡的大仇人李乾李大眼,肯定被李自成杀了,不然李自成也不会在此。
李乾这个心腹大患除了以后,那自己数年编织的关系网,上到参将王同,肃州兵备道副使,下到各乡堡防守官,必当极力保全自己。
至于过程中,肯定艾家的金银财货,会被那些官员们借机敲诈一空,可只要举人名头还在,田地匠铺还在,关外商路还在,艾家就能再次雄起。
把造反的罪名,全部推到李自成这厮头上,将艾家撇出来!
艾举人不知道,他所以为的李乾被李自成斩杀,其实是错的,挟持艾三郎的是李乾,造反的也是李乾假扮的李自成!
“孩子,你是不是被李自成胁迫的?肯定是他逼着你,打着咱们艾家的旗号,想要嫁祸给咱们家?——”
艾举人大声喊道,城下艾三郎上前几步,身后跟着沈度,刀子抵住后背。
沈度:“小三子,我说一句你跟着复述一句,要是半个字不对,爷爷就宰了你!”
艾三郎一个激灵,连连点头。
“爹啊,咱们艾家世居沙河州城,田产庄园,匠铺盐井,家财巨万,可是这些乃是取祸之根,引起沙河州城一帮子狗官们的贪婪之心,他们沟壑难平,想要吞我艾家家产!——”
“他们这帮子狗官,利用咱们艾家截杀行商,屠村灭寨,抢来的钱粮女子,全都被他们拿走,一点都不给咱们!——”
“咱们艾家辛辛苦苦运粮食铁器出关,与关外异族交易,换取的巨额财富,这些贪婪的狗官们,竟然也要分去八成!”
艾举人张大了嘴巴,眼睛凸出,喉咙像是憋了一口痰,嗝嗝作响,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堂而皇之的将阴私之事,当着城上城下上万人的面,喊了出来。
这下彻底的完了,孽子这样一说,原本还有一线生机的艾家,纵然打点再多的金银,也没有任何官员敢拉他们艾家一把。
要是拉他们艾家,替他们艾家说话,岂不成了艾家截杀行商,屠村灭寨的帮凶?更是成了想要侵吞艾家家产的狗官?
艾举人软瘫在地,眼角余光看着城头上的大大小小官员,只见他们,阴毒的看着自己,脚步向后移动,想要远远的躲开自己!
还有,城下城内,还没逃走的一些大户,行商,军户民户,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自己,眼睛中全是震惊,愤怒,择人欲噬的凶狠!
艾家完了!
多年经营的名声,全完了,如今成了勾结土匪,截杀行商,屠村灭寨,违反禁令,与异族交易的内奸!
艾三郎又喊道:“冠虏堡的李乾,屡屡与咱们艾家作对,抓住了咱们艾家截杀行商,屠村灭寨,里通异族的证据,咱艾家拿出数万两金银,让他们罢了李乾的官,然后寻个错杀之!
可他们呢,收了咱们的金银,竟然只是驱赶几伙土匪,去攻打冠虏堡,结果被李乾及家眷逃脱!”
“还害死了红水乡堡管屯官,叔父艾立信,以及堂兄艾大郎,艾二郎,仅仅只杀伤了冠虏堡数百贱民!”
“父亲,这等狗官们,眼里只有金银,不讲信用,且无能废物,孩儿看了,心中怒火三丈!”
“于是,孩儿与表哥李自成,一怒之下,先杀了两山口堡狗官汪卫,再杀新城堡管队官秦勇!——”
“父亲,咱们反了吧,与其受这些贪官污吏的剥削,不如高举义旗,杀官造反!——”
“父亲你且稍等,待孩儿攻破沙河州城,拿住常世远这帮狗官,替你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