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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师保连自己的孺子室都没有办好，难道还想着要整改本官的国子监不成？」陈望之不紧不慢地走进来，他双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
棠泠显然是被陈望之忽然的一句话给吓一跳，她眼睛瞪了一下，愣愣地看着陈望之，她紧张地吞了吞唾沫：「我…陈监事，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想问一问国子监的情况…」
不知为何，她有点怕陈望之，就像见自己未来的领导一样害怕。
陈望之不言，只是淡淡地看了棠泠一眼，接着他迈着步子走进了房间。
「司学正，你出去吧，本官跟棠师保谈一谈。」陈望之坐在了椅子上。
「是，陈监事。」司雯行了一个礼，接着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陈望之和棠泠。
空气瞬间凝固还有一点尴尬。
棠泠犹豫了一瞬，局促地转过身，对上陈望之如水一般平静地眼眸，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棠师保，坐吧。」陈望之给了棠泠一个眼神，不冷不热。
「好的。」棠泠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坐在了离陈望之最远的椅子上。
陈望之见状，不疾不徐又道：「棠师保坐得那么远，是怕本官？」
棠泠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话她要怎么接？
「我…」棠泠犹犹豫豫，不知道要不要站起来，她完全不敢去看陈望之。
陈望之见棠泠坐立不安，又道：「棠师保说吧，今日来找本官所为何事？」
「今日一是为了上次，因我自己身体原因没有来见陈监事而道歉，二是为了将孺子室的现状与详情告知陈监事。」棠泠不卑不亢地说着。
呼——
还好陈望之没有继续纠结她坐得远的事情，否则她可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圆这件事。
最主要的是，陈望之给人的气势与压迫感太强，就像教导主任一般！
光是坐在那儿看着你，就足以让你冒冷汗。
「是吗。」陈望之慢悠悠地抬起眼眸看着棠泠，「那棠师保就与本官详细说说孺子室的近况。」
「好的，陈监事。」棠泠点点头，正视着陈望之的眼睛，尽量表现得不那么怯场，「孺子室之前因大火被烧，所以现在搬迁到了城边。孺子室现在一共有7位先生和一位医工，还有两个负责杂事的婢女。」
棠泠简单的把孺子室的情况说一一遍，她觉得自己颇有一种汇报工作的感觉。
陈望之听完，眼神微微暗沉了几分，「本官听闻，孺子室因为大火和之前的管理不恰当，导致学生全部离开去了其他的私塾。不知道棠师保，之后要怎么重新招生？」
棠泠思索一阵，「首先要等新的孺子室修缮完毕才可以重新招生，至于之前那些因为孺子室的管理不当而让对孺子室有误解的家长们，之后我也会登门向那些家长解释。」
她回答的真诚。
陈望之却对棠泠的回答不以为然：「棠师保是否把事情想得太简单？那些家长之所以要让孩子们离开孺子室，仅仅是因为一场大火和孺子室的管理有问题吗？」
棠泠被问得懵了一瞬，她眨了眨茫然地眼睛，「不知陈监事对孺子室还有什么指正的地方…」
看棠泠一副无措的模样，陈望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就凭着棠泠这样的状态，是怎么把孺子室开了半年的？
「棠师保，孺子室最大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那些外部问题，而是孺子室的核心教育观念与现今大众所接受的教育理念大相径庭。民众对于你的教育不认可，这才是火苗。至于管理问题，那都是点燃火苗的风。」陈望之一语中的，轻飘飘地把孺子室的核心问题点了出来。
棠泠闻言，怔愣一瞬。
观念？
棠泠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她都潜意识地想要淡化这一个问题。
因为观念的事情太难解决，也太难转变。
不是一朝一夕，也不是她一个人就可以解决的。
陈望之见棠泠垂下了眼眸，像是在思考。
他接着又道：「棠师保，你知道本官当初为何会同意孺子室与国子监的对接吗？」
棠泠傻眼：「孺子室与国子监对接难道不是圣上下的旨意吗？」
陈望之鼻子哼了一口气：「要是本官不愿意，就算是陛下下旨，本官也要抗旨不遵！」
他说的那叫一个义愤填膺，气势十足。
不过这也说明了陈望之的威严和威信是足够的。
棠泠听着陈望之慷慨激昂的话，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接话，毕竟关于皇帝之类的话题，在这个时代都太敏感了。
她平时私底下发发牢骚还行，当着朝廷官员的面，她还是不要造次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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