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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名即裂,身死名亦灭,倒不如阁下这根庭柱!”臧洪悠悠道,“昔者盘古开天地,以四维撑天,后共工怒撞不周山,天柱坍塌,方有天倾西北,地陷东南之谓,以此可知庭柱之重!”
张颌也是读过书的人,知道臧洪是在称赞自己,于是拱手道:“府君谬赞,在下殊不敢当!”
臧洪继续道:“我向来不好夸人,阁下也许是我最后一个品评的人了,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阁下若得遇明主,必可立不世功业,决不下文丑颜良二位将军!”
张颌听了这话正色道:“这话莫非是想让我反投你吗?真是可笑!”
“哈哈哈!”臧洪仰天大笑,取长枪在手,对张颌道,“自为官以来,已是好久未曾出阵了,今日得遇河北四庭柱又一大将,臧洪此生,再无憾矣!”
真的无憾吗?臧洪在笑,眼中却在流泪,没有明天,也没有了未来,报国安民的梦想,只待来生再实现了!
张颌也取出自己的黑龙枪,大喝一声,正待出战,却见臧洪阵中兵士并无一人骑马,臧洪本人也是步行提刀出阵,不禁疑惑道:“府君何以不骑马出战?”
“马?”臧洪又是苦笑一阵,身边兵士们含泪道:“府君的战马已经被杀掉充饥了!”
“什么?”张颌大惊,“难道说城中粮草已尽?”
“不要告诉我你还不知道此事!”臧洪道,“粮草数月前便已尽了,现在城中已是饿殍遍地,袁本初不满于我,何故殃及无辜百姓?”
“但主公对我等说城中粮草尚足可支用三年,要我等好做准备,打场恶战的啊!”张颌惊叹道。
“袁本初那样说就是为了蒙蔽你这样的部下!”臧洪苦笑道,“否则谁还会全力攻打?城中往年屯积的粮草几年前就散给了灾民们。”
“这么说府君…”张颌大惊失色道,“就是在这样的不利条件下死守了孤城一年多?”
臧洪仰天长叹道:“要是有粮草在,只怕终我之死,袁公都踏不进这东武阳城一步了!”
张颌道:“在下自讨伐黄巾以来,大小数十战,从未见用兵有如府君者,请受在下一拜!”张颌对臧洪深深一拜,继而道,“实不相瞒,在下这次前来正是要诱府君出城,到主公所埋伏之地!但看府君如此磊落,在下心服,告辞!”说罢张颌转身要上马带兵离去,臧洪却叫住了他:“先别急着走,就这么回去的话,你岂不是要被袁公责罚,说不定还会说通敌!”
张颌身形顿住:“所以我们还是要打一架的是吗?”
“有句话不是叫以武会友吗?”臧洪说完了这些话,一扫刚才的落寞神情,持刀便攻向张颌身后,“我臧洪不失为一个武者,得见好手怎可错过,错过可就是过错啊!”
张颌闪身避过臧洪凌厉的攻击,绰枪便是一扫,知道臧洪的意思,故意高声道:“想不到府君堂堂君子,居然还偷袭!”
臧洪一击不成,再次出击:“果然好身手,不枉我舍身出战!”
张颌却还在犹豫,很难将自己心目中的臧洪与眼前这个仁义又不失勇武的男人划上等号。
这样想着,臧洪的攻势早已如山似海般涌来,大出张颌意料之外,臧洪且战且说道:“何必隐藏实力,单看你这闪避自如的功夫,便知你武艺不下于文丑颜良之徒,何以在军中名气尚不如高览韩猛之辈?”
“行军作战毕竟不同于武艺比拼!卫霍之将若无缘战场,后人何由知其名,到老不过一勇夫罢了!”张颌又一次拆掉了臧洪的招式,低声道,“我若不败,何以诈退!”
臧洪会意,同样低声叹道:“可惜啊,今生无缘见识隽义真正实力了!”
张颌也叹道:“如果府君有幸不死,我二人定要好生大战一场!”
臧洪重重点头,而后使出浑身解数挥刀攻向张颌要害,张颌大惊,忙举枪遮拦,臧洪早已料到,回刀便劈张颌心口,护心镜应声而碎,张颌本人也被震退数尺。
“可恶!想不到臧洪身手如此了得,我等不是对手,迅速撤退为上!”张颌狼狈不堪地对左右军士道,而后翻身上马,队伍乱作一团四散溃退而去。
走了好远,见臧洪没有追来,张颌叹了口气道:“是我的表演不到家吗?可惜臧洪定是看出了我是诈退,知道必有伏兵而不追赶!”
而后他又沉声对士兵们道:“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许说出去,否则后果你们懂得!”
“诺!”士兵们早被张颌与臧洪的对话弄懵了,只得异口同声地称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