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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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烟决定赌一把。

    她向小晶保证这次一定成功，决不失败。但如果它要知道自己把生命都赌押在了一个完全没半点把握的东西上，它大概会直接咬死自己算了，不过现在貌似还咬不到。

    小晶听后一声不吭地游走了，遁至丛中。

    它似乎不知怎么就听出这事不靠谱，打算还是去给自己找一个新的肉体。感知小晶内心的想法，云烟心里感动。

    但是她还是决定先去看看亡鲤。

    离家出走了不到半天，她又得回去了，这一回还是死地飘进去。

    头一回感觉自己比钟新晨还要丧。

    飘浮在空中，动作也快了不少，没几下的眨眼工夫，居然就真的直接穿墙进了三元道观。

    沿着最熟悉不过的路线，来到了小池塘边。

    云烟刚刚蹲下来，只听灵元殿的大门被“吱呀”一声快速推开。

    钟新晨通红的双目正对上了云烟的眼睛。

    瞳孔一震，瞬间放大。

    他闭上眼，用手捂住眼，过了很久，才缓缓把手放了下来。

    “你死了？”他语气很急促，又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发颤的声线被藏得很隐晦，“为什么？为什么…因为，因为白砚么？”

    他以为自己自杀？云烟一怔。

    钟新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他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似乎院子里混入了阴物，凭着阴阳人极为敏感的夜感，他迅速适应了夜晚的光线，可是当他拿起武器，推开大门，看见的却是如此熟悉的身影。

    “我要到另一个世界去了，”云烟僵硬地朝他微笑。

    钟新晨将头低下来，又偏转到一旁，忽然他将手里的剑和符都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然后他似乎没有发泄解气够，将握紧的拳头砸在了冰冷坚硬的梁柱上。

    “为什么，为什么你和白砚都要离开我。”钟新晨哽咽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楚。

    云烟愣住了，她看到了钟新晨在哭。

    他干涩的眼睛太久没有泪水了，让原本就布满血丝的眼球更红了。

    他死死地咬着嘴唇，都渗出血来。

    云烟欲言又止，她想过了，现在让他们以为自己死了最好，这样也算是告别吧，真的很残忍，可她身负重任，她不止是云烟，她更是创世云烟——云鲸现任的君主。

    钟新晨似乎还不肯相信，他走过来想要触碰云烟的衣角，但摸到的只有空气。

    “别这样，这不像你，”云烟看了看他，露出一抹苦笑。

    她虽然已经踩不到地了，但还是做了一个踮脚尖的动作，将身前的人拥抱。

    钟新晨紧皱起的眉毛终于松开了，他回抱着云烟，即使只感觉到失落落的空气而已。

    他像星星一样在月光下闪烁的眼泪终于坠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