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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讨厌别人不相信我的话了。”
“您已经向我们提供了极有价值的证据,现在,我们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啊,可以。当然可以。”
“我记得之前您说过您认为安德烈不值得信任,为什么您睡觉的时候没想到要把门拴好呢?”
“我栓了。当时我还记得我问过奥尔丽,我问她门拴好了没有,她说拴好了。”
“那时是几点钟?”
“十点半或者十点四十五分左右。她到我包厢里来问我有没有阿司匹林。我告诉她,我把药放在手提包里,手提包挂在门把上。她自己取了出来。”
“当时您已经上床了么?”
“是啊。你可以想像。当所有的门都关着时,要找人是多么困难。她走错包厢,心里很烦恼。安德烈似乎大声笑她。我猜想他可能还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话,气得她浑身发抖。”
妘鹤又问:“之后,您还听到安德烈包厢里有什么动静吗?”
她想了一会儿,调皮不肯定地说:“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这话是什么意思?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怎么算有又算是没有呢?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为自己故意卖的这个关子得意,解释说:“他睡觉的时候打鼾来着,这算是动静吧?”
涵冰瞪了她一眼,这怎么能算动静呢?
格鲁沙加重语气说:“说真的,她打鼾很严重呢。搅得我一夜都没睡好。”
“至少在您发现包厢里有个男人时,之后就没再听到他打鼾了。”布克先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那是当然,他已经死了。”
妘鹤转着铅笔话锋一转接着问:“您还记得黛西绑架案吗?”
格鲁沙面露惊讶之色说:“记得啊。当然记得。可是据我所知,那坏蛋到现在还逍遥法外,如果我知道他在那儿的话,一定会亲手宰了他。”
妘鹤笑笑,淡淡地说:“用不着您动手,他已经死了,就在昨天晚上。”
她脸上露出难以压抑的兴奋:“你是指七号包厢—”
“没错,就是安德烈。”
她激动地站起来,快速地说:“哎,哎,竟是这样!真想不到!我早就说过那个人看起来像是杀人犯,他还真是的。我一定要打电话告诉他们,告诉他们这个兴奋的消息~~~”
妘鹤温和地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对不起,我想问您认识斯特朗家的人吗?”
她一点也没犹豫,果断地说:“不认识。他们生活的圈子我们根本够不着。不过我非常喜欢黛西的母亲玛丽,她和她母亲演戏特别棒,我是她们的忠实粉丝。”
妘鹤站起来和她握手说:“好吧,真的太谢谢您的帮助了。”
格鲁沙还沉浸在刚知道的消息带来的震惊中,嘟嘟囔囔地说:“我真是不敢相信,真是不敢相信,卡塞蒂竟然在这趟车上!”
突然,妘鹤开口问道:“哦,太太,您有没有一件白色毛衣,右肩上绣着一条红龙。”
“哎哟,这问题太怪!我没有白色的毛衣,我有一件是粉色的,还有一件紫色的羊毛衫,是从中国带来的。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个嘛,昨晚有一个身穿白色毛衣的人,不是走进了您的包厢就是走进了安德烈的包厢。”
“没有穿白色毛衣的人进入我包厢,除了那个陌生男人。”
“那她一定是进入了安德烈的包厢。”
格鲁沙撅起嘴,冷酷地说:“那我也丝毫不感到意外。换我如果知道隔壁住着就是卡塞蒂的话,也会走进去捅死他的。”
妘鹤走近她,直视着她说:“这么说您应该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声音了?可是您并没有对我们提起?”
她愣了一愣,然后解释说:“你可真是个精明的人。事实上,我确实听到了,听到那女人说话的声音,但我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我当时还想,他们不知道在干什么勾当,那个男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发生在您发现那个男人之前还是之后?”
“哎呀,你怎么一会儿聪明一会儿糊涂的,要是他当时已经死了,那个女人还能跟他讲话吗?”
妘鹤指指自己的脑袋,笑着说:“当然,脑子短路的情况时有发生。”
然后,妘鹤帮这位好心的太太一件一件把东西放回手提包,然后领着她走到门口。当她就要离开的时候,妘鹤突然说:“您的手绢掉了。”
格鲁沙转身看看妘鹤递过来的手绢说:“这不是我的,我的手绢在这儿。这是上等货色,我看这种料子,应该是在巴黎订做的东西。我们一般人可用不上这样的手绢。再说,那样的手绢对鼻子有什么好处呢?”
然后,四个人看着她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餐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