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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蹉跎,光阴似箭,时光一闪七、八年过去了。
但是对岳川渊来说,这是苦难、煎熬的漫长七、八年,比他人生走过的岁月还要漫长,漫长的没有出头之日。
明天,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清明节。
昨天下午,岳川渊又瞒着父母亲悄悄回到久依。
家被砸了,埋葬老婆之后,岳川渊在家里没办法待下去,怀里揣着两个哥偷偷给他的一千块钱出门打工。每年清明节前一天,哪怕是工作丢了,他也要悄悄的回久依给穆碧莲扫墓。——按久依人的风俗,青年人死后,他的坟墓是被遗弃,不会有人管,哪怕是他父母亲也是对此不理不睬,当作没有一样。
穆碧莲是埋葬在离久依有七、八公里远的一座荒山上。
八点多的时候,岳川渊来到了穆碧莲的坟墓,看到整座坟墓被一人高的草、灌木覆盖,心酸的不由得潸然泪下。放下祭品和自己作午饭的面包、包子。岳川渊取出埋在地下的柴刀,戴上手套,把坟墓周围的草、灌木连根拔掉,拔不掉的灌木就用柴刀尾挖。然后,再把坟墓外围的灌木砍伐去。——这是岳川渊每年祭墓时要干的第一个活。
两个钟头后,才把整座坟墓的草、灌木收拾完,岳川渊这才把祭品摆上,点上蜡烛,点上香,一边泪流满面哭道:
“碧莲,对不起,都是我当年太年轻、幼稚、不懂事,又没本事,叫你受了委屈。是我害了你,碧莲,要不然你不会这么年岁轻轻就走了。”
“想吃什么,你的在天之灵晚上在梦里跟我说一声,碧莲,明年的今天,我给你买多多的带来。我现在身上有点钱,不会再跟原来那么穷,要看父母亲脸色活着了。”
“你知道吗,碧莲,要不是咱们女儿还小,我真的想跟你一道走,离开这个吃人的世道。”
“咱们的女儿八岁了,已经读二年级,长得可可爱了,和你一样漂亮。只是天天嚷着要看看妈妈……”
说到这里,岳川渊鼻子一阵麻酸,嘴唇颤动,说不下去,甚至双手都在哆嗦。
放了鞭炮后,岳川渊便躺在旁边草堆上,闭目回忆着辛酸往事,往事不堪回首,一切都好像是昨天刚刚发生的事。不恨天不恨地,但是岳川渊至今仍然恨父母亲,要不是他们眼睛里仅有钱,要不是他们势利的瞧不起农村人的穆碧莲,如此丧心病狂地虐待他们小夫小妻,穆碧莲不会因郁抑而旧病复发,悲剧也不会发生。
懵懵懂懂中,只感觉穆碧莲站在了他面前,岳川渊锐利地睁开眼睛,一瞅,心里一阵震骇,穆碧莲竟然活生生亭亭玉立在面前。也不知过了多久,醒悟过来,岳川渊从地上一蹦而起,泪如雨下,猛扑过去:“碧莲,我的碧莲,你真的还活着,我不会在做梦吧……”随着哭喊声,岳川渊把穆碧莲搂在怀里,一股感情洪流撞开了情感闸门,滚汤的嘴唇落在穆碧莲唇上,眼睛上,额头上,脖胫上……
像影视里的慢镜头,两个人慢慢的往草堆倒下去。
原以为已经熄灭的体内那团原始邪火,重新被点燃,势如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
一阵山崩地裂后,穆碧莲柔情似水头依偎在岳川渊胸膛上。
刚要搂紧穆碧莲顷刻,岳川渊脑际里掠过一缕奇怪,人也一下清醒、理智,因为穆碧莲一直未说话,只在刚才情到高处时,她才情不自禁叫了他两声“哥!”翻过身,岳川渊捧着穆碧莲一张俏脸细细端详,忽地一声骇然惊叫:“啊,你真的不是碧莲,天呐——”
——天塌了,地陷了。
脸色刷刷刷地掉下去,顿时,岳川渊头脑一片空白。
“姐夫,我是碧雪,不是姐姐。”这时,穆碧雪也坐了起来。
攥起拳头猛击自己的头,岳川渊惶恐的脸扭曲的獠牙:“我这是做什么孽了呀?苍天呐,我怎么这样畜牲,我怎么这样混帐,我害了自己老婆,现在又居然残害自己的小姨子!苍天呐,你把我雷劈了吧——”
不错。
岳川渊身边这个女孩千真万确是穆碧莲的妹妹——穆碧雪,也就是当年跪在穆碧莲尸体旁瞪着一对惊恐万状小眼睛,同情张望门口岳川渊的那个十三、四岁小女孩,如今已经是一个大美女,比她姐姐还要标致三分。
去年和前年,清明节那天都有班,穆碧雪是第二天、第三天捧着一束鲜花前来拜祭姐姐,看到已经有人扫墓过,猜测一定是姐夫岳川渊,除他之外不会有来给她姐姐扫墓。
今天没有班,穆碧雪抢在岳川渊前头早早来到了姐姐的坟墓,想证明一下到底是不是姐夫给她姐姐扫墓,因此一直躲在坟墓顶头上的一处密密丛丛的灌木丛里,岳川渊的每一句话她都能够清晰的听到,深深感到姐夫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对她姐姐的爱比山高、比海深,而且一直生活在悲痛、内疚中,并未走出阴影。
抓住姐夫双手,不让他再擂打自己的头,穆碧雪柔情似水的搂住他,内疚于心地替她父母亲、哥哥谢罪:“不怪你,姐夫,是我自愿的,你一点没错。”“当年,我阿爸、阿妈不应该带人去打砸你们家。后来,我听阿妈说,姐姐十三岁那年确实犯过病。当年那凶暴一幕,就像一头魔鬼,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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