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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想搏一把,这下可好,把命给搏丢了!
还有他那媳妇儿,据说是被全城老百姓大雪球子给烀走的,连马车都没雇到;
就那么個妇人,别说路上被人谋财害命,就算平平安安,她能不冻死也得算是命大了。”
楚清有些紧张:“这事儿小柔知道不?”
毕竟是亲爹,心里再如何怨怼,听到亲爹的死讯,小柔怕是也不好过吧?
甘来插话:“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送饭送水也不给开门,百家兴怎么劝也没用,让我一嗓子给嚎出来了,没事了!”
楚清:“呃……你嚎什么了?”
甘来扯着嗓门学了一遍:“这两天就要生了啊!”
楚清:“!!!”
一算日子,可不是嘛,估计现在正坐月子呢!
听了半天,临洋县的“神话”应该还没传到京都,暂时引不起麻烦,可是楚清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耽误太久时间。
如果一旦让朝廷认为临洋侯死了,而小宝也找不到,那么与临洋侯有关的一切恐怕都要消失:财产被瓜分,楚家人被排挤、打压,甚至有可能被安上罪名……
人不到临死,不会懂得什么叫“钱财都是身外物”,楚清作为数次经历生死的人,最明白这个道理。
她不担心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身外物,但她舍不得楚家人。
楚清当初只是给了他们一席容身之地,他们却把楚清和小宝的性命担负在自己肩上,这样的人,楚清不能弃之不顾。
“有没有疫情出现?”楚清问道:“还有,沃斯国那边可有动静?”
楚元回答说:“沿海州府还好,能找到的尸体都掩埋了,死的人太多了,很多人寻不回;
像海州,六万多人说没就没,别说尸体找不到,就连州衙想估算遇难人口,都是靠重新登记活着的人口,再从去年的总数减掉才得到的;
这其中今年出生、或者今年才申报登记户册的孩子全都无法计算;
海州那人都不是一个一个死的,是一户一户、成片成片就消失的,别说人找不见,成片的区域连房子都找不见了!
像这样的,咱说句不好听的话,都是被海浪卷走喂了鱼,引不起瘟疫;
倒是像福州府、佳兴府这样的,因为暴雨引发内河水暴涨而淹死人和牲畜的地方,瘟疫已经起来了;
你都不知道有多惨,听说那些地方水漫过屋顶,鸡鸭鱼虾满街漂,活着的人都往高处爬,人活下来,家却没了;
想活着,那就只能遇到什么吃什么,为了活命,连那些死鱼死虾都要疯抢;
受冻挨饿生病的,吃了死肉拉肚子的,你想想,暴雨不停,拉屎撒尿不全冲进水里?
人再喝这样的水、吃水里的死肉……”
甘来把还没啃完的鱼骨头就给扔过来,就挂在楚元头发上:“有完没完?说那么细致干啥!恶心死了!”
楚元摘了半天才把缠在头发里的鱼骨头摘出来,却是不理他媳妇儿,而是继续对楚清说:“你看吧,就这样乱丢,能不生瘟疫嘛!”
甘来磨牙,抄起了一根柴火棍。
楚星海:“爹爹快跑,娘亲怒了!”
楚元优雅而迅速地往楚清身后一躲,对儿子回道:“跑啥?就好像我跑得过你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