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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宴最近快被那位闷出病来了,总不能把她一直锁起来,什么都不做。”祝文景道:“而且他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充其量就是有点小聪明,鬼点子多,他不重要。”
说着,祝文景忽然严肃地道:“重点还是你那边,有什么消息随时告诉我,不管谁在捣鬼,我都要把人揪出来。”
……
……
陈庭汉还在复盘,查漏补缺,看自己这段时间的行动有没有出纰漏,可任他怎么想,都决计想不到他找到的校联论坛的管理人正好是绑架事件的受害者。
陈庭汉更不可能知道,他奇妙的进入追查者的视线,又极为奇妙的脱去了嫌疑,当真是无巧不成书。
不过陈庭汉对不能掌控变数的态度从来是不多挂心,否则只是徒增烦忧,尽人事就好。
海一中的坡道太长,长的像能装进万千思绪,但路会走尽,思绪也总有落定的时候。
陈庭汉迎着放学的人潮,走上坡道,停在半腰处,透过围栏铁网,看向操场上一道奔行的靓影。那是王衿伶,她几乎每天放学时间都会在操场上跑步。
没人知道她图什么,毕竟高中课业本就够繁重的了,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更是一场贯穿所有人青春的骗局,许多人最努力运动的时候是体育中考之前,像王衿伶这样勤勉的人,终究是少数。
所以很多人喜欢王衿伶,不是因为她那无缺的外表……起码不全是。也正因如此,除了刚入学的愣头青,越高学年,找她表白的人越来越少。
因为王衿伶身上有的是他人所缺乏的优秀品质,就像一面镜子,每有靠近的人,反射出来的就是他们所做不到的自我,是力所不能及的完美。
人们从小就晓得道理,人若被困在绒毯上,绸被下,度过的一生就好比空中烟,水中泡,籍籍无名,顷刻间消弭于无形。可这时候,读这所学校的才子们大抵是称不上懒惰的,他们只是拿自己跟一个完美的模型做对比,自然显得谁都不够勤奋。
大白话是,王衿伶是个卷王,她把身边人都卷死了。
当然,有人讨厌卷王,也不能否认她确实带了个好头,海一中的操场谈情说爱、漫步闲谈的青春依旧,却也有被她所吸引,也迈开了脚步,何妨吟啸且徐行。
所以早在两个星期前,陈庭汉也跑了起来。
和王衿伶有关也无关,说无关,是因为陈庭汉并非仰慕她而行动。说有关,是因为恰好是她让陈庭汉明白,虽然他生活在一个文明的安全国度里,但就是会有人,用暴力手段蛮不讲理地摧毁规则掩护下的一切。
要想与之对抗,要么一定程度上拥有暴力。
对学生来说,适当跑步锻炼是个不错的选择。
王衿伶就像操场上的领跑者,陈庭汉自觉落下她一截距离,保持着相同的速度,相同的节奏,夕阳西下,微风吹拂,相安无事。没有多余的注视,没有无聊的八卦,多么惬意的生活。
惬意了几分钟,陈庭汉忽然发现前方的王衿伶忽然慢了下来。
他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想跟着减速,但已经来不及了,少女已和他并肩而行。
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操场上的氛围登时变得不一样起来,踢球的、散步的、咬耳朵的,这些人立马看了过来,议论声响起。
这么辽阔的操场,议论声声音不大,却化作了针,扎在陈庭汉后背。
王衿伶却仿佛一无所觉,轻佻地明知故问道:“为什么不跟上来?”
他平顺跑步时微喘的呼吸,面无表情地道:“你觉得呢。”
这时王衿伶已经跑进了第二圈,也有些微喘,道:“你要记得,当时在宿舍楼下,是你主动,当众要我……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