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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临得悄无声息。
飞鸽在天空中徘徊,听见一声口哨后,才缓缓降落在一处树林之中。
一身黑衣的男人悄无声息地穿行于灌木丛间,只听细微的脚步和身形就知道是专业的杀手。
直到一处隐蔽的残垣之下,他才拿出口袋里提前备好的纸条。
剑光一动,霎时间喷涌出一道血迹。
“呃……你!”
彭畅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的宿雪。
季岭一跃从高大的樟树上下来,没忍住嘶了声,走到宿雪面前:“他写的什么?”
\"我看看。\"宿雪从他手心抽出纸条,“有疑点,望公爵,暂时,勿要行动。”
“嗯,还蛮谨慎的哈?”
季岭蹲下身,彭畅只剩下半口气了,眼球死死地盯着季岭,嘴里不断吐出鲜血。
“我们,现在,怎么办?”宿雪看着他。
季岭舔舔唇,“我还怕他是亲笔写的字迹呢,结果也是打印,那不就好多了?来,鸽子绑了带回去。”
宿雪一跃跳上墙沿,把鸽子拽在手上。
“轻点,别弄死了。”季岭慢吞吞地扶着树站起来,想了几秒钟,笑得阴森森的,“你等会就在纸条上写,说确定季岭已经死了,让公爵出手灭口巴萨德,以防后患。”
“真、真这么写?”宿雪犹豫了一秒钟,狠狠点头,“算了,杀了解气。”
“没。”
季岭伸了个懒腰,“到时候你去巴萨德那边盯着点,免得他真被宰了,如果能抓两个活口回来就更好了。”
“嗯。”宿雪拎着鸽子跟在他身后,“那你呢?”
“我?”季岭笑容灿烂,“我当然继续回去当我的死人啊。”
宿雪:“…………”
-
喻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代替季岭躺在床位上,只好去两公里外的医院办了个教学模具回来,戴上假发勉强能掩耳盗铃过去。
况且刚死的人,也没谁敢进帐篷看,顶多隔着透光的布料望见里面有个人形。
然后装模作样的掉两滴眼泪,以表对这位英年早逝的军官的慰念。
季岭找了个四十块一晚的廉价旅馆住下,往来的都是些农民或者来雅兹出短差的商人,压根没人在乎他长着张什么样的脸。
刚回到了一米五的小床上,季岭半截腿吊在外面,准备刷会视频度过下半夜,一通电话打进来。
季岭心头一跳。
虞秋深的电话。
怎么办?接了要挨骂吧?
季岭脑子里一片乱,犹豫了片刻,他伸出手指摁下挂断。
不对。
季岭突然恢复神志似的,看着屏幕上红色的一串未接来电。
完了……我草怎么挂了????
果然,下一秒虞秋深的消息就弹出来了。
虞秋深:?
虞秋深:挂我电话,季岭。
季岭这辈子没那么怕别人叫他大名过,除了虞秋深。
岭:嗯哥哥……我能解释。
虞秋深:不用解释。
虞秋深:你等着。
季岭心脏都快悬到嗓子眼了,虞秋深从前无论多生气,都不会放这种威胁他的狠话,最多就是写检讨批评一下。
让他等着?傻子才等着。
等这一票干完他连夜回科拉躲两天,等虞秋深气消了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