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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流言现在是整个长安城的笑话,唐国公李渊的小儿子,六岁还不会说话,也不会与人交流,是个傻子。
李智云当然不是傻子。
在刚刚来到这方时空,他不敢说话,一个婴儿就能流利的说话,搞不好会被当成妖孽烧死的,等可以说的时候,父母又都不在长安,他也没什么人可以说话——
护卫、管事之类的,自持身份,不会理会他这只小狗,丫鬟、仆役也欺他弱小,不把他当回事,他也懒得理会,慢慢地也就习惯不说话了。
大姐当然是个好人,可是她要管理整个内宅,平时很少有时间来看他,交流的機會也不多。
至于那个叫李建成的家伙,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就连他身边的仆役、护卫也没有把自己当成这家的主人——视而不见,是他们唯一的态度。
没关系,李智云根本不在乎,反正早晚是仇人,你无视我,我也无视你。
在隋末唐初的年代谁不站队李二,谁是真正的超级大傻子。
李翠收拾好了桌案转回头,一眼看见李智云在床边晃荡的脚丫,就佯装怒道:“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又把脚伸出来了?”
李智云用无辜的眼神回望她。
“热了?”大姐总是那么善解人意,她坐回床边,揽住他冰凉的小脚,放在手轻轻的揉搓着,嘴里说道:“你说你玩什么不好,偏爱玩雪,雪那么凉,一不小心就会生病了。”
李智云傻傻地笑着。
“还笑,”大姐有些恼怒:“雪这东西,是最可恶的,我是亲眼见过人活活冻死的。”
李智云瞪大眼睛——
“当时我还是个孩子,那一年的冬天,一开始就不对劲,风冷得跟冰一样,之后大雪下了三天三夜,就是躲在屋子里,也逃不过它的追捕,你可以看见的——那些寒气从高空中缓慢的落下,悄无声息的抓住你,先是觉得它很烫,就像碳火一样灼热……”
“这时候你千万不能发抖,打颤,否则它就会钻进你的体内,填满你的身体,冰封住你的经脉,用不也多久你就失去了抵抗的力气……然后昏昏欲睡,虚弱的没有精神。”
大姐悄悄地抹了一下眼角,却没有逃过李智云目不转睛的眼光,他怀疑,大姐其实是在说她自己。
“等你真的睡着了,一切就渐渐地消逝了,就像坐在澡桶里,看那个水气笼罩的模糊画面,永远的沉睡下去。”
说到这里,李翠认真的叮嘱道:“下次还要玩雪的话,就把皮袍穿上,这东西可以御寒——再冷的天都不怕,你看狗熊什么时候都不怕冷。”
狗熊最怕冷了,一到冬天就找个暖和的地方冬眠。李智云暗自想着,耳朵却继续听着大姐婆婆妈妈的唠叨,心中感觉非常温馨。
在上一世他父母早亡,又没有其他的亲人,最缺少的就是亲情的关爱。
这一世又是个庶出的孩子,平日里不受别人的待见,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人是群居性的动物,他虽然有个六、七岁的身体,却有个二十八岁的灵魂,他渴望和别人交流,却又担心自己表现的太过反常,被当成妖孽,活活烧死。
孤独和寂寞快要将他逼疯了。
大姐的手一点也不光滑,反而有些粗糙,摸在脚上痒痒的,可李智云却有种想要哭的冲动。
见他走神了,李翠用手扳过他的脸,脸对脸的叮嘱道:“要穿皮袍记住了没有?”
李智云坚决的摇摇头,狗熊皮太大了,穿上像戏袍一样。
大姐作势欲打,可看到他清澈的眼睛,又放下手,叹道:“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倔,咱们都是庶出的孩子,不能有脾气,否则将来要吃大亏的。”
李智云伸手指了一指,同样穿着单衣的大姐。
“我?我不喜欢穿皮袍,味道太冲了,干活也不放便——”大姐解释道。
李智云指着她的嘴,做出个不相信的表情。干什么不方便?明明就是舍不得。
“人小鬼大!”
李翠笑着在他头上摸了一把,然后认真的端详着他,说:“我家稚儿长得真好看,长大了一定是个美男子,将来凭这个相貌娶个家世好的千金,就可以摆脱庶子的身份了。”
美男子?李智云有些发蒙,他在镜子里看过这一世的面貌,实在有点拿不出手,脸型有些短,五官都聚在一起,中间还有个比例不相称的鼻子,乍一看就是个捏在一起的包子——唐朝的美男子都这么廉价的吗?
看他呆呆地模样,大姐笑出来声来,在他脸上捏了一下,说道:“稚儿长得不像你母亲,也不像父亲,倒是挺像祖母的,尤其这个鼻子,简直和她老人家一模一样。”
李智云抬手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像独孤老太太吗?这可不是一个好事情,据历史记载,独孤家的人都是心里畸形。
李翠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黯然的说道:“她老人家脾气虽然不好,但她活着的时候,李阀谁也不怕,不像现在——谁都敢欺负咱们。”
李智云低头思索,李阀的没落应该是独孤老太太没太的关系,事实上从杨广成为太子之后,李渊就被冷落了,等大业三年杨广杀高颎、贺若弼等一众反对他的老臣,废除了国柱的诏令颁布之后,李阀就彻底沦落为二流贵族里的末等。
在上一世,李智云也同很多人一样,理所当然的认为李渊身为官三代,李阀又是皇亲国戚,自然是富贵无比。
但现实却是李阀并不被真正的豪族所接纳,也不是名满天下的望族。天下三李,无论是陇西李,还是赵郡李,都耻于与长安李阀交往——
李阀的先人冒充陇西李氏,被人家直接拒绝承认,非常的没面子,至于说西凉皇族李氏,那根本是没谱的事儿,是李渊登基之后编出来的,李阀的祖上最大的官就是村长,直到出了李虎。
李渊的爷爷李虎,算是一代人杰,但也只是跟着宇文泰、独孤信混的,没有独挡一面的经历,也没有成为真正手握杀人权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与皇室的姻亲关系,也都不是真正的嫡出,不受重视是理所当然。
宇文毓仅当了几天的皇帝,就被叔叔宰了,而且宇文皇族已经被杨坚灭族了,现在宇文述、宇文化及不过是当初皇族的家臣,并不是当年的皇族。
再说,杨家——
杨坚的皇后独孤伽罗,因为是继室所出,小时候肯定没少受欺负,所以一直不喜欢独孤家的亲戚,不然也不会,立了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大哥当独孤家主——
她对独孤家的态度是贵而不用,唯独对四姐——也就是李渊的母亲非常的亲厚,这也是李渊能够继承唐国公的原因,但照顾仅限于此,随着两人先后逝去,李阀的处境就更加不堪了。
李阀之所以现在还算贵族圈子里的,是因为两个女人,一个是窦氏,千年华族窦氏虽然已经日暮西山,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窦家的家主窦抗正是窦氏的亲哥哥,平日里没少帮衬妹夫家。
另一个是李渊的亲姐姐,她嫁到太原王氏,本来在王氏之中也不起眼,但她生下一女嫁入宫中,成了杨广的妃子,这就立刻使她的身价倍增,成了太原王氏的话事人,也将李阀强行搭上太原王氏这个顶级大家族。
至于现在的李渊根本提不上抬面,不过是一个五品的郡守,要是放在上一世,李智云妥妥的官二代,一辈子吃喝玩乐就行了。
可这一世,郡守啥都不是,那点俸禄发不发都难说,就是发下来,连喂饱自己都费劲,想贪污受贿,根本没有机会,权力太小了。
所以,李阀简直混得啥也不是,要不是人家看在窦家和王家的面子上,早就将他们从贵族圈里除名了。
关于这点,只要看看长子李建成就知道了,他已经二十二岁了,却没有哪家豪门愿意与李阀结亲,因此只娶了个洛阳中产的郭家闺女当侧室。
不过李智云是不太理会这个的,反正李渊早晚能当皇上,自己躺好就行了。
因为他有个好儿子,还有个好闺女,自己只要争取活到那个时代,就可以做个自由自在的逍遥王爷了,他可不认为有千古大帝李二在,还需要自己帮什么忙。
“稚儿,你也是个没福气的,没赶上李阀风光的年代,想当年唐国公府的地位堪比皇宫,每天门有都有官员排着队拜访,太子、亲王们也经常来府上给祖母请安。”
李翠脸上带着骄傲的神色,继续说道:“就连皇后娘娘,每个月都会来咱家待上一整天,也不干别的,就是陪着祖母吃顿饭、说说话,我们家大门口的街上,都不允许别人骑马路过,文臣下车,武将下马……”
她爱怜的摸摸弟弟的头。
“你要出生在那个时候,就真是个痴傻儿,一辈子也不用发愁吃喝的。”
李智云忍俊不禁,傻子什么时候都不会发愁,会发愁就不是傻子了。
他其实并不怎么在意别人管他叫傻子,反正又不是真的傻,而且他清楚的知道,李阀的高贵是在未来,那可不是下车、下马的问题了,而是直接下跪——不跪者死!
不过他的大哥——李建成听到这个流言之后,却是很介意,觉得丢了李阀的面子,下狠手将四个伺候李智云的奴仆都处理了,他固执的认为是他们将消息泄露出去的——大姐求情都没管用。
李智云听其他的仆役们议论说,尸体都丢到了长安城的乱葬岗……
正在这时,厚重的门帘掀起,一个身影侧身挤了进来。
李智云乐了,抬手指给大姐看,又来了一个不穿皮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