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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中,军报在御案上堆积,带来的都是不幸的消息。
于八月起事的柔玄镇将领杜洛周已连连攻克安州云城、解盐,目前正进攻居庸关,守将元谭已连夜逃亡。葛荣部自白牛逻之役,羽翼也日益丰满。
而且怀朔镇的流民也都响应杜洛周,真是星火燎原呀!
“不好了,太后!”高阳王急匆匆进谏。
太后假装镇定,坐下。
“安州朝廷二万多官军叛魏,响应杜洛周,加入叛匪了!”
“什么?!”太后脸色煞白,她的手都有些发抖。
“依高阳王之见该排朝中哪位大将去镇压呢?”太后竭力挺直腰肢。
“这一一一”高阳王支支吾吾,太后无奈地摆摆手,“你下去吧!”
太后心中明白,鲜卑王公们早已靠不上,自从他们来到这个自东汉、西晋两朝就营建起的繁华富丽之乡,就被洛阳城的莺莺燕燕、纸醉金迷弄花了眼睛,其后代也都沉溺于享受,早已失去了战斗力。
这时候,她突然想起了平城。
北魏旧都平城,这座自道武皇帝拓跋珪起就营建北魏首善之地,当年曾是双阙万仞,羽旌林森。太后突然想去寻找当年北魏的雄风,更重要的是太后想到那里看一看是否还有将领可用。
当太后计划去往平城的时候,杜洛周已在围攻燕州。
“目前也只有尔朱荣了!”但太后迟迟不下圣旨。因为尔朱荣在剿灭六镇叛匪时,已是势力大增,就怕尾大不掉,将来朝廷也难以控制呀!
想来想去,太后决定自己去平城,朝中大事暂由皇上处理,一来可堵住那些要求皇上亲政的大臣们的嘴。二来太后此刻也想在平城物色武将以制衡尔朱荣。
九月,孝明帝派幽州刺史常景为行台,与幽州都督元谭率军征讨杜洛周叛军。常景命令北碚官军至卢龙塞至军都关一带沿途置兵,占领险要地形,以阻止杜洛周的军队前行。
双方在军都大战,嘹亮紧急的号角,长剑与弯道铿锵飞舞,长矛与投枪呼啸飞掠,密集的箭羽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沉默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使山谷颤抖。
一方是装备精良的朝廷军,一方是慷慨赴死的猛士。
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低沉的吼叫,弥漫的烟尘,整个军都山都被原始的搏杀,惨烈的气息所笼罩。
在此次大战中,高欢、尉景初露头角,在反复的拉锯战中,常景兵败。
十二月,杜洛周大军进攻蓟城,常景再次组织官军阻击,杜洛周大军退回。杜洛周是一名出色的起义发动者,不久蓟城内百姓暴动,随即杜洛周率军入城,诛杀魏将常景和幽州都督元谭。至此,杜洛周叛军声势浩大。
葛荣率领的叛乱队伍也在逐渐地蔓延。朝廷根基已动,北魏大厦已处在风雨飘摇之中。
“清河王……清河王……”若是清河王在,他该如何扭转朝廷的颓局呢?太后一次次地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