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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欢乐乐失声惊叫。
龚衣回头一看,心想:不好,这漂亮的脸蛋,要是划破了,那可就卖不出价钱了。情急之下,掏出钱囊里的一块银圆,激she而出。
“当啷”一声,银圆把碎碗碴儿打落,势头不减,继续向前she去,深深插入了墙里,就在欢欢乐乐的脸旁边。
好厉害的功夫。好jing准的暗器功夫。
欢欢乐乐毕竟只是一个女孩子,倒抽一口凉气,吓得面无人se,连哭都不会了。
可就是这一分心的功夫,张济已经挣脱了出来,一拳打向龚衣的胸口。
这一拳来势迅猛,要是真的打上的话,龚衣一定是骨断筋折。可是,要真的能打上的话,龚衣,还是龚衣吗?
如果只是张济一个人,自然还是好对付的,可是偏偏,那个叫侯白的小孩,又扑了上来,真是使足了吃nai的劲儿。他一下子就又抱住了龚衣的腿,不一样的是,这次不光是抱住了,他吭哧一口,就咬了上去。
龚衣大叫一声,用力向后踹去,这一脚十分用力,小男孩侯白,身子一晃,竟然像片落叶一样,飞出了窗外。
张济一见,心中大骇,这一摔,这孩子的命可要悬了,就是这么一分神的功夫,龚衣已经隔开了张济挥舞过来的拳头,两指插入了张济的双眼。
张济吃痛不过,一声狂叫。
龚衣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干掉你这老家伙,省得留下祸端。想到这里,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五个指头就向张济的喉咙掐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样东西向龚衣后脑勺飞了过来,龚衣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从速度和劲力上来看,这都不可能是欢欢乐乐这小丫头搞出来的。
他偏头一看,不觉一骇,原来,正向他激she而来的,居然是一把飞刀。如果光光是一把飞刀,那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把飞刀,竟然是木头的。
龚衣知道,这是燕子门人称飞刀李的李松正独有的暗器,心知自己是绝对接不住的,于是往旁边一闪,暗想:打不着我,要是能误伤了我身前的张济,嘿嘿,李松正,到时候我就全都赖在你身上。
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这把飞刀飞到张济额前,距离只有一两寸的地方,仿佛像是突然失去了力量,又或者说是被地面给吸住了,居然不再向前,而是直直地掉落在地上。
这显然是发暗器的人,故意为之的,这种力道的掌握,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人说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说得大概就是这种现象吧。
张济此时双目已瞎,但是求生的yu望却愈加强烈,凭着记忆,他记得门户所在,趁着龚衣正专注于飞刀,便一纵身,跳了出去。
待到龚衣追出去看的时候,门外早就已经没有人了,别说李松正了,就连侯白和张济,也已经不见了踪影,如果不是手中的那把飞刀提醒他,他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黑暗,永无止境的黑暗,张济知道,自己是瞎了,自己的下半辈子,将永远生活在黑暗中,他开始拼了命地跑,不敢停下。
他害怕,害怕被龚衣追上,被他要了xing命。他不是怕死,他是怕黑。眼前的黑暗已经是他不可捉摸的了,如果堕入了yin间,那茫无边际的黑,他怕自己承受不了。
他不知道,刚才是谁救了自己,他倒是很想谢谢人家的救命之恩,可是,他已经瞎了,他又怎能认出,究竟是谁救了自己呢,他已经错把仇敌当成了好人,他的眼睛早就该瞎了啊。
龚衣又气又恼地回到了屋里,怎么这么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哼,要是落到我手心里,我绝对饶不了你们。
他一抬眼看见了欢欢乐乐。这个死丫头,该怎么处置她呢。他yin笑着向欢欢乐乐靠过去。
欢欢乐乐此时早就停止了哭泣,而是对他嫣然一笑,这一笑,百媚顿生,龚衣觉得自己的骨头都酥了。
“大爷,不要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欢欢乐乐的莺声燕语伴随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俊俏脸庞,让龚衣神魂颠倒。
不过他还是很快就冷静下来,这么一个尤物,自然是不能浪费了,可是如果仅仅留着自用,真是浪费,嗯,还是这个主意,献给ri本人,一定少不了我的好处。
想罢,他咽了一口口水,道:“放心吧,跟我走,我不会亏待你的。”
李松正放弃了继续追逐张济,不是因为张济跑得太快而追不上,也不是因为背上背着侯白而追不上,燕子门的轻功是天下第一的,而是因为侯白的那句话。
“屋子里还有我的小姐姐欢欢乐乐呢。”
等李松正赶回去救欢欢乐乐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人了。
李松正蹲下身子,对侯白说:“放心,哥哥保证,一定把你姐姐救出来。”
这时侯白方才看清楚,这是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鼻直口阔,虽然清瘦,但是浑身都是肌肉,尤其是他的一双手,极细极长,关节处突出,如算盘珠一样,还结着厚厚的老茧。
张济终于跑不动了,瘫软下来,跌倒在地上,这时,整个人一松弛下来,他感到眼睛处痛彻心扉,可是,眼睛再痛,也比不上他的心痛啊。
他仰天长啸,长叹曰:“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损人利己骑马骡,正值公平挨饿;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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