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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暗叹了一口气,不同的部队就难免有些摩擦。在现代的资料里我就知道这60军的成分就颇复杂,有国民党投降的、有起义的、也有当过土匪的……
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虽说180师大多数的战士都是带着一种崇拜的眼光看我们,但还是有一少部份人不服气。他们看着我们这支部队刚加入就得到上级重用,心里难免会有些别扭。也难免会有人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就像刚才有些战士嘲笑我们的防坦克壕打不了坦克一样。
正想着天空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啸声,我朝战士们一挥手,战士们就会意顺着战壕排成阵撤回了坑道。雨天泥土比较松,单人防空洞没挨几炮就会垮了,而且也多积水,所以躲进坑道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但是二十几分钟后,当敌人炮火往后延伸我们钻出坑道时,却惊奇地发现被炸得乱七八糟的战壕里躺着不少志愿军战士的尸体,而且还有不少志愿军战士在疯狂地挖着被埋在单人防空洞里的战友。
“怎么回事?”见此我不由大惊,抓过一名小战士就问道:“你们为什么不进坑道?”
“连长,咱们连长……”那名小战士也许是头一回见过这么猛烈的炮火,头脑还有点不清醒地说道:“咱们连长说你们是胆小鬼,说你们没见过世面,美国佬才打几炮就把你们吓成那样,说是咱们不进坑道……”
“他娘滴!你们连长呢?”一听这话我不由怒火中烧。
“在那……”那名小战士笔了笔坐在不远处,正目光呆滞地看着战壕上十几具尸体的一名中年战士。
我也不说话,两三步跑到他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抽出手枪就往他脑袋上顶……
“砰!”的一声枪响,好在赵永新及时赶来把我的手枪举到了空中,否则这个连长早已脑袋开花了。
“崔副营长!”在志愿军战士们错愕的眼神之下,赵永新从我手里抢过手枪劝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他也是没跟美国佬打过仗,不知道美国佬大炮的厉害……”
那名连长这时也被那声枪响给惊醒了,雨水中,他脸上的迷茫和呆滞只在这一瞬间就转化为痛苦和后悔,眼睛里也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的水珠直往下掉……
我还是不解气,揪住他的领子把他位到跟前,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告诉你,战场上没有胆小鬼,也没有英雄!战场上只有保全自己杀死敌人!战士们的命,是用来和敌人拼命的,不是给你逞英雄的!”
说着一把就把他推倒在泥水中。也不理会180师战士们的眼神,带着赵永新他们就朝高地下走去。一边走一边心里就后怕了,刚才那一枪如果真把那个连长给毙了,那还不和道要受到什么样的处分!现在感情是杀人都杀麻木了,一发火、一冲动就要拔枪杀人!这往后的日子……
想着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山脚下,在防坦克壕后不远的战壕上卧倒,架起了步枪透过瞄准镜往前一看,就看见一队队穿着雨衣的美军在三十几辆坦克的掩护下朝我军阵地走来。前排的七、八辆是已经改装成铲车的谢尔曼坦克,还有几辆拖着车辙桥,后头则跟着一大堆的霞飞和谢尔曼,外加五辆潘兴。
美军陆战一师的阵容果然不同凡响,一下就出动了三十几辆坦克。据说这支部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立过许多战功,是美国海军陆战队中历史最长、参战最多的一支“王牌”,被誉为“美利坚之剑”。而且还有人说在二战时,仅仅这一个师的部队在太平洋在的战果就完全超越抗战中国国军和八路的整个战绩。
不过我却觉得这实在有些夸张,因为在朝鲜战争开打不久,志愿军就在长津湖全歼了北极熊团,甚至还缴获了其团旗。而北极熊团就是美陆战一师的一个加强团,其实际兵力接近志愿军的一个师。如果这支美军真有那么强的话,那怎么会在志愿军手下就变得没脾气了呢?
不过他们经过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火,看来对付防坦克壕已经很有经验。而且他们似乎不把志愿军战士构筑的这种怪模怪样的反坦克壕放在眼里。这不,他们一次性就带出动了这么多辆坦克,摆明了就是要用谢尔曼迅速推平防坦克壕,或是架起钢架桥,然后再让后方的作战坦克一拥而上。
也许他们是以为志愿军战士没有什么防坦克的经验吧!所以他们也不把这毫不起眼的防坦克壕放在眼里。只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这种防坦克壕可是在二十几年后,让现代的新式坦克都吃了大亏的戈兰壕。
随着一阵密集的枪炮声,美国的机枪、大炮朝我军阵地开火了,坦克和步兵分为两队朝防坦克壕两侧的高地进行火力压制,并且派出一小队美军对高地发起试探性进攻。但是在这雨天里,想要攻下一个高地是十分困难的,180师的战士们虽说没有与美军作战的经验,但是他们的战斗力也不弱,在这占有天时地利的条件下,打的也不困难,很快就把美军的两次冲锋给打了下来。
而就在我们的正前方,十几辆由谢尔曼改装的工程车就忙开了。
首先。他们遇到的困难是改装着铲车的谢尔曼坦克发现自己无事可做,因为在他们试图用推土掩埋的方法,想填满战壕的时候,发现积土全在防坦克壕的另一侧,他们竟然无土可用。如果要用的土的话,他们就必须把坦克开到山脚下铲土。这显然是十分危险的,因为志愿军的炸药包或是手榴弹都有可能投到它们铲土的位置。
于是他们只好利用架桥坦克在反坦克壕沟上架设车辙桥。车辙桥实际上就是装有轮子的两块钢板,利用谢尔曼坦克上的起重、牵引设备,将它们按照坦克履带的间距一左一右的架设在壕沟上,使坦克可以顺着这两块钢板开过壕沟。
但是当他们架设好之后才发现架好的桥一头高,一头低。而且高的一头架设在松软的积土上,使得钢架桥很不稳定。
“崔副营长!”赵永新小声地在我身旁说道:“敌人架好桥哩,咱们是不是该上去了?”
“再等等!”我回答道。
这时敌人终于鼓足了勇气派上了一辆霞飞坦克缓缓开上了车辙桥,这霞飞虽说是轻型坦克,但也有十八吨重,只开上一小段车辙另一头松软的泥土就被压得往下一沉……接着过了一会儿,坦克手终于再次鼓起勇气把坦克往前开,车辙越陷越深,而且由于积土密度不一样两段积土下陷的深度也不一样,坦克也跟着慢慢地歪向一旁,只惊得把头露在外面的坦克观察手朝下方大叫:“回去,回去!”
但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只听轰的一声,整辆坦克就翻了个身掉进深深的壕沟里。真是苦了那些坦克手了,这十八吨重的坦克压在身上只怕不轻……
美国佬倒也不懒,跳了十几个步兵下去想抢救坦克里的坦克手,但是随着两声地雷的轰响,那十几个步兵最后只有两个被炸得满脸漆黑的爬了出来,然后就再也没人敢往下跳了。
接着那些美军坦克在防坦克壕前转了几圈,也许是始终也找不出更好的办法跨越,只得无奈地退了下去。
“啥?就这样撤退了?”虎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像潮水一样撤退的美军,他手里还拽着一个反坦克手榴弹,正准备大干一场呢!
我不由苦笑一声,就算是二十几年后的叙利亚军,面对这样的防坦克壕都毫无办法,整整进攻了四天损失了几百辆坦克也没有攻下来,更何况是现在的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