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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怀,是距越南军事重地同登只有四公里远的一个边境小镇,这里的村民在半个多月前就因为越军频繁在附近制造事端而转移到后方了。
当然,也不排除是我军早就计划好一支部队将要从这里出境作战,而事先把村民们转移的。这是为了不让越军特工知道我军的出发点,甚至以此推断出我军的进攻路线,所以才这么做的。
从胡少文那里我知道,正如他的母亲是越南人一样,边境村民与越南人通婚的不在少数。有些是女人嫁过去,有些是娶那边的女人过来。当然,也会有男人入赘的。所以在中越边境上,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让百姓的国家界线和慨念变得模糊起来。
他们许多人早上在中国吃饭,中午就在越南亲戚家做客。对他们来说,通过几条连我们都不知道的羊肠小道在两国之间走来走去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如果我们在弄怀这个地方屯兵让边民知道的话,很难保证消息不会传到越军耳中,毕竟这些边民里有相当一部份人本身就是越南人。一旦我军在边境的驻军情况让越军掌握,其后果就可想而知了。熟悉地形的越军完全可以从我军的驻地推断出我军的进攻路线。
于是在战前就将边民转移到别的地方,无疑是一种最好的选择,同时也是出于对边民人身安全的一种考虑。毕竟仗一打起来,子弹、炮弹可不认识谁是平民。
这时的我们,就潜伏在距弄怀西南不远的边境线上。
在军营与师长喝过出征酒后,我们就接到回营房休息的命令。往常在这个时间,应该是诗人对我们做思想工作让我们表明决心的时候,但今天却什么事也没安排这么早就让我们回营休息……于是就连胡少文也知道战争迫在眉捷了,让我们休息是为了养精蓄锐。
果然,当晚十二点整,我们就被连长低沉的吼声叫醒。我想除了我之外战士们全都没睡着,一个是因为休息的时间不对,太早躺床上了反而睡不着。另一个当然还是因为上战场之前的紧张。
所以连长的叫声虽说不大,但战士们全都听见了,个个一咕碌就从床上爬起来整理装备。
行军是摸黑进行的,没有汽车也不准打手电,这所有的一切无疑都是为了保密。直到一个多小时我们到达了弄怀后,我才从连长那知道我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一公里外的386高地。
386高地是在国境上靠向越南一面的一个高地,这个高地控制着一条公路和我方的弄怀山口,我团要从弄怀出击就必须经过这个高地的山脚。这无疑是我团进攻的一个很大的障碍,因此我团命令2营的三个连队,在战斗打响时分别从其北侧、西侧和西南侧三面进攻,首先拔掉这枚钉子以确保大部队的顺利开进。
潜伏的地方到处都是半人高的茅草,再加上月黑风高,所以一个营的战士潜伏在这里完全用不着担心被敌人发现。更何况,这时的我们还是潜伏在边境线靠近中国的一方。严格的来说我们现在还没有任何“犯规”,只是我们都知道,几个小时后就不一样了。
我举起望远镜朝我们的目标——386高地望了望,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偶尔有几点像荧火虫一样的火星忽明忽暗。我知道,那是越军的哨兵在抽烟,这要是我手里有一把现代化的狙击步枪,或许就可以尝试下以这些哨兵为目标了……
当然,这只是说说而已。就算我手里真有这样的一把狙击枪也不敢事先暴露咱们部队的攻击意图,除非我是活得不耐烦了。
蚊子和蚂蚁很多,这让我有些后悔上来的时候没有听家乡人的话涂上一些驱蚊剂了。之所以不涂的原因,是我自己比蚊子更怕那味道,诸如蚊香啊什么的,这玩意我总是一用第二天就头晕脑胀的。所以很多时候我宁愿让蚊子饱餐一顿,至少这也是在发扬佛主割肉喂鹰的献身精神。
但我没想到的是……这里的蚊子可不是我以前在大学时的蚊子可以比的。大的有像蜘蛛那么大,小的肉眼看不到,特别是那种全身带着黑白相间的花纹的,那嘴厉害得隔着厚厚的军服也能叮破,被叮上一口马上就起了一个大包,又疼又痒的让人都想把那块肉都割掉。
不过好在过去几年的朝鲜战争中我就没少潜伏过,所以这点苦还能受得了,让蚊子叮着叮着也就麻木了。
两个多小时后,我们就在连长的命令下缓缓朝面前的386高地爬去。我得承认,有一部份的战士弄出的声响很大,他们的动作太急了,以至于身上的水壶和武器与地上的石头碰撞,发出“铿铿咣咣”的声音。虽说这声音还是不大,但如果越军有仔细听的话,肯定会听出什么来。
我想,这些战士肯定不是我从新兵营带出来的兵,因为他们在此之前已经在我的训练下很清楚该怎么好隐蔽潜行了。比如水壶要牢牢的绑在身后,枪要紧紧的背在背上,红色的领章和军帽上的五角星也要事先用烂泥涂黑等等。所以我可以确定,发出这些声音搞出这些动静的,肯定是那些老兵。
想到这里我不由暗自摇了摇头,自从那天我与何平彪比试过后,李连长就将那些老兵分开安排到我们这三个排里,只是我却觉得,没了他们也许还会更好些。
在爬过国境时,我注意到了一块石碑,因为与它有一个角度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透过茅草和夜色只能依稀看到上面写着两个红色的大字“中国”。于是我就明白了,这就是界碑,用来标志中越边境分界的。
这让我意识到再往前一步就是越南、就是战争,但我还是毫不犹豫的爬了过去。在这个时候,战争早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它注定要在今天凌晨打响!
在距离386高地还有四百多米远的距离的时候,我们再次停了下来。潜伏距离不能太近,否则的话我军的炮兵准备很有可能会误伤到自己人。我习惯的想要掏出怀表看看时间,却很快就意识庞师长送我的那块怀表早就不知道在哪个时空了。
闲着无聊,我就在脑海里搜寻着在现代时知道的有关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资料。毕竟我有过朝鲜战场的经历,知道这时候我最大的作用不是作为一个排长发挥的那战斗力,而应该是作为一现代人的那种“先知”的能力。
事实上,我对这场战斗的了解也只是个大慨。作为记者的我多多少少都能接触到这方面的信息,只不过这些信息都不连贯而已。在看到家乡人给的地图之后,让我依稀想起来了一些。
这次对越作战的行动,全国区分南北两个方面军。北方面军是由李德生指挥,用于防止苏俄的突袭;南方面军则与许世友将军任总指挥。
由于中国有广西和云南两个省与越南交界,所以南方面军又可以分为东、西两个战区。广西方向为东战区,由许世友指挥;云南方向为西战区,由杨得志指挥。
很明显,我所在的这个师是属于东战区也就是从广西攻入越境的部队。在这个方向上的作战,主要的战役就是同登、高平以及之后的谅山之战。
打同登和高平时还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我军先是以优势兵力包围同登,但却围而不攻,让越军以为我军的主攻方向是同登,于是谅山空有援军而不敢支援高平。这时我军则对高平发起全面猛攻。这样一来越军误以为自己中计,马上派遣援军支持高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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