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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光吐了血,脸色更加苍白。须臾,他睁开眼睛,眸光淡然如水,却仿佛比之前明亮了许多。
曲鹤鸣紧盯着他,问:“感觉如何?”
摇光嘴角犹带血迹,只是微微摇头。
曲鹤鸣为他切脉,眉头紧锁,半晌方道:“不算太坏。”
我奔到摇光身边,仔细察看他的脸色。
摇光唇角扬起,对我微微一笑,“放心,没有大碍。”
我从怀里掏出帕子为他擦拭唇边血迹,担心地说:“什么没有大碍,你都吐血了。”
摇光无辜地望着我,目光如春水,说的却是,“那是被你气的。”
我嘴角抽搐,握着袖帕的手停在他唇边,半晌说不出话。
摇光抬手覆上我的手,停了一停,带我的手离开他的脸。
他缓缓开口,声音温和而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真的不碍事。”
我面无表情,“你是说,真的不是药性霸道,是被我气的,所以我不用担心?”
摇光低低一笑,“你呀。”
曲鹤鸣沉吟道:“你中毒过深,已侵入五脏六腑,不生草药性霸道,能暂时压住毒性扩散之势。但是,要想拔除此毒,还需找别的方法……呵呵,”他突然阴粲粲一笑,“此毒比我想象中还要棘手,有趣,哈哈,当真有趣~~”
我毛骨悚然,这个曲鹤鸣,一遇见毒术,仿佛就狂热得失去理智了。
曲鹤鸣向燕小山交代了一些草药的名字,燕小山掏出个小本本,一一记了下来。
他师徒二人在那边进行现场教学,我则挨着摇光坐下,仰脸瞅着他,心情颇为严肃。
摇光也低头看我,他的背后是一片浩浩花海,星辉遍洒,花海莹莹生光。
我沉声说:“摇光,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他从容温和,点头道:“你说。”
我郑重,一本正经,一字一句地说:“当你有什么苦衷,心事,或是悲痛的时候,能不能不要瞒我,让我和你一起分担?”
他看着我,仿佛有一瞬的失神,怔怔着没有说话。
我会突然这么说,是因为看到他吐血,前所未有地感到害怕,而最害怕的时候,心中翻涌而上的是他昨夜说的那番话。
“我甘愿用性命护她周全,护她无忧无虑,平平安安。只是我时常痛恨,身为一个男人,我竟无能至斯,只能用性命来保护她。而我更是担心,也许用不了多久,连这惟一有用的性命都不在了。如此一想,即便是无力而卑微地活着,心中也惟有剩下感激了。”
在人前,他永远是从容而平静的,但是,没有人能永远这么平静,他只是不习惯表露情绪罢了。
而正如他说的,“……也许用不了多久,连这惟一有用的性命都不在了。如此一想,即便是无力而卑微地活着,心中也惟有剩下感激了。”
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可能就会死去,只要一想到这,就满心作痛。
我可以不问从前的事,但我不想在那一天来到之前,认识的还只是情不外露的陆摇光。
此刻再想,他也不过双十弱冠,正是轻衣怒马,红袖帘招的风流年纪。而师尊被害,他不但恪守誓言不能报仇,还遭同门师兄暗算,背负弑师的骂名被逐出师门,成为武林败类。之后更发觉自己身中剧毒,一身武功施展不出不说,简直形同废人。
他的师尊,被人杀害。
他的师兄,给他反手一剑。
他的师门,道貌岸然,蛇鼠一派。
而他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狼狈逃命。
他也许不是早就如此沉稳的,也许只是逢此大变,他才沉稳得过分。
而这沉稳中,又有过多少灰心,多少愤怒,多少痛恨。
所以他说出那样的话。
即便是无力而卑微地活着,心中也惟有剩下感激了。
我想,如果不是我凭空冒出来,他一定是不愿意如此逃命的吧?
也许他有更决绝惨烈的方式去做他想做的,那定然是我不能想象,也不能接受的。
而不知什么时候,他对流音承诺,绝不告诉我从前的事,绝不让我知道,我们曾是认识的。
也许他打定了主意,要将那段过往带进坟墓。
他到死也不会说,我到死也不会知道。
但是,发生过的事怎会忘记?
我盯着摇光的眼睛,慢慢地说:“发生过的事情不会忘记,只是暂时记不起罢了。”
摇光起初只是听着,接着眉尖微颤,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他双眼如墨般漆黑,紧盯住我,声音喃喃,“藏玉……”
“我会记起的。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心甘情愿。”我抿唇,笑一笑,“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会追问你从前的事,也不要想你能活多久。你活一天,我们就在一起一天,就算你真的死去,也没有遗憾,这样不好么?”
我抬手触碰他的脸颊,“这个江湖,本来就是生死有命,难见白头。难道因为这,就要提前抗拒一切,像苦行僧一样活着?你又不是出家人,又不需要面对佛祖……摇光,回答我一件事。”
摇光定定望住我,声音缓慢而低沉,“你问。”
眼角余光瞥见曲鹤鸣和燕小山,他两人早就没了声音,一看就知正竖着耳朵偷听。
我腰背笔直,底气十足地问他,“摇光,你是不是不近女色?”
摇光永远平静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动摇。
他仍在看着我,却是微微挑眉,眼睛睁得又大又圆。
他本生了一双漂亮的凤眼,竟然可以睁得这么圆,真是令人惊喜非常。
我欣赏地看着摇光这一副表情,笑嘻嘻地说:“你要是不回答,就说明我猜对啦?”
可惜的是,他只惊讶了一小会儿,很快就归于平静。直直看着我,脸上浮起笑意,唇边仿佛凝了一抹月光。
摇光微微一笑,轻声说:“藏玉。”
我立刻点头,“嗯嗯,有什么难为情的事,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
摇光一笑,真是又俊雅又温柔,令人如沐春风。
他看着我,语声悠然:“迄今为止,我近过的美色只有你一个,不知算不算女色。不过,莫论是女色还是别的什么色,我都是无所谓的,只要是你就好。”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