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黄村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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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肖飞一口气奔走了二十里，进了大黄村。大黄村位于苏皖之间的连绵群山之中，像这样的村落在两省之间比比皆是。村口小胖葛二河拿了杆红缨枪从树后闪了出来，轻声喊：“大飞哥，回来了？”楚肖飞答应了声，两个人便一路进村往宗祠里走去。

    这大黄村的地形可谓得天独厚，进村只有一条小道，长约500米，高高的黄杨树整齐地站立在道路两边，村子西、南两面是两个宽阔的大水塘，村子背靠东、北两面的大山，如有敌人进村，只要守住村口几分钟，村里的人就可以马上撤到山里面，极为安全。

    村长楚正文和参加战斗的几个人都在祠堂的里间，一下死了那么多的乡亲，大家情绪都很低落。楚肖飞把战斗的经过向村长简短的说了一下，他非常自责，蹲下身子查看小葛子的伤，摇头对大家说：“难得大家对我这么信任，没想到出师不利，打了个大败仗。”

    楚正文却不这样看，他给大家打气说：“打仗就要死人哩，何况你们不是打了败仗，是打了大胜仗，一次打死三个鬼子，这要在新四军那里，一个排打死三个鬼子能记一等功，**那里也能立功受奖，领头的能领青天白日勋章。我还是信大飞，他是我们村的秀才，我们村二十年就出了他和有辉两个能进大学堂的娃。国难当头，大黄村学的是岳武穆，至于怎么学，大飞你看着办吧。”楚有辉是村长的儿子，在清华大学听说读的是物理专业。

    村长小时上过私塾，在南京城里做过买卖，见过大世面，说的话，让楚肖飞心里一阵感激。村长更是个厚道人，家里有两百亩田，楚肖飞还记得当年上学的时候家里正愁着盘缠费用的时候，村长还亲自过来给了他八块光洋。论辈份村长大他一辈，他说：“叔，你放心，小辈们会把场子找回来，我学了四年的本事，死也要死在沙场之上，不给大黄村丢脸。”村长说：“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村里是要钱给钱，要人给人，队伍还要拉，人你尽管挑，家里哪怕是独子，跟你走了，都没事，家里的事村里全包。”楚肖飞说：“兵不在多在于精，再说人多了吃喝穿用的，都是个耗费，打仗的事，我心里有数。”

    大黄村是方圆十里内的大村，村里共有1800多口，其中青壮400多，楚肖飞摸了个底，适合当兵吃粮的也就七八十个人，现在要的是种子，不图人多，所以楚肖飞一共只要了18个人，他挑选人的前提是最好猎户出身，粗通文墨识文断字，此外还要会行舟游水，江南水网纵横，水性好打起仗来如虎添翼。

    楚肖飞决定要对他们进行一个月的培训。楚肖飞在军校里学的是步兵科，科目繁杂。现在他列了一个训练计划，删繁就简，只练基础三项，奔走、射击、单兵战术。

    18个人分成三组，每组6个人。

    第一组组长葛连忠，就是负伤的小葛子，他原来是**18军11师32团的下士副班长，这支部队是**精锐中的精锐，能干上副班长，说明小葛子身手不凡。他是因为检举连长克扣伙食，被诬陷有投敌嫌疑，怕被报复，连夜跑回了老家，楚肖飞拉队伍第一个就让他入了伙。

    第二组组长毛大，毛大就是他的本名，毛家是外来户，大黄村不是姓葛就是姓楚，这毛家是早年外地前来避难的武师，家传武艺，听说祖上练的是杨家枪，谁也不知道真假，但毛家人的枪舞的出神入化，确是寻常无敌。虽然第一次伏击战的失败是因为他紧张走火，但队伍里还是需要他这样的人，所以楚肖飞仍让他当了二组组长。

    第三组组长楚有道，是楚肖飞的堂兄弟，都是有字辈，楚肖飞本名楚有飞，是上军校的书记官记名时笔误，把有写做了肖，后来他就索性改名楚肖飞了。楚有道是村里的石匠，摆弄炸药雷管在皖南这片是出了名的，几十里外需要炸山开石的主都会找上门来。他带了两个徒弟参加了队伍，楚肖飞想让他们这组主攻爆破。

    训练计划极其简略，每天要限时跑完四十里山路，还要练习攀援半小时，下午是射击训练和单兵战术训练，到了晚上连洗澡带泅渡一块练了。

    用小葛子的话说，大黄村的人天生就是当兵的料，好在在大山里的人，大多都是猎户出身，稍加练习，枪法如神，打香头和飞禽走兽奇准无比。

    为了迅速能把队伍拉上战场，楚肖飞制定的这个训练量比军校要大两倍都不止，楚肖飞自己都有些吃不消，而这些个年轻人却没当回事，楚有道说：“比干农活轻松多了去，而且和玩差不离，真的不累。”

    一个月以后，这支小部队已经具有了相当的战斗力。村长花大价钱装备了这支队伍，楚肖飞拥有六支汉阳造、四支中正式，居然还有一支三八大盖和一枚手榴弹。村长吸着旱烟，略感遗憾地说：“今年干旱，村里实在拿不出钱了。”楚肖飞则带着愧疚，说：“已经足够使的了，后面就要看我们的了。”

    小黄村二姨家的小四子原先在王集镇是面馆里的师傅，王集镇成了鬼子的据点后，小四子被征做了打杂师傅，日本人不让他做饭，只让他打杂。上次日本人出去的消息也是他给的。这次，他又送来消息，说第二天王集镇的鬼子会到县里送物资。

    楚肖飞把三个组长召集在一起，通报了这个情况。小葛子说：“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了，我们人多枪多，训练有素，二打一，头十个鬼子还不是手到擒来？”毛大和楚有道都点头附和，毛大说：“大飞，你给我一个机会，一洗前耻，这回我非亲手干掉几个不可。”说着做了一个扣动扳机的动作。楚肖飞看看三个人，慢慢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想法是吃掉他驻王集镇的整个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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