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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岭南五府经略,不免就说起我海南那块采邑的一些情形,据说第二拨流徒,也已经拓地伐木造屋安置下来,崖州港的拓建也开始起步。
岭南在历史上历来是朝廷的一大流放地,相比安西、北庭那些带有傍边、守土性质的以好狠惩勇刑著称的事犯,重罪犯流放地,岭南流放的更多是官场斗争失利的政治犯,据说是因为历代皇帝觉得让犯错的官员士人,到原始森林里去开荒种水稻,到天涯海角去摘椰子,比到西北沙漠中去吃沙子,喝西北风,更能考验人、改造人。
特别是在武周一代,被流放的大臣、宗室、皇亲数以千万记,什么五王九大臣,天授三宰辅、宗贵三百家,都在岭南落地生根过,这些人的存在,为开发岭南,促进民族大融合,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因此至今在一些流犯屯居点,依旧文化水准普遍较高,甚至不乏一些被废除了功名学籍的名士大家,形成了独特的岭南学派,因此拨付的那些流犯中识字的比例居然相当的高,俗话说的好、知识就是生产力。
而我在岭南招人的工作很顺利,既有地方官员的刻意逢迎,应取所需,也有一些期望改善自身境遇的流徒踊跃自荐的因素。海南虽然也是流放地,但好歹已经有了郡治县属。又有海路交通之利,去做公主领下地百姓,总比强制圈禁在穷山恶水之地里发霉到猴年马月去,因此内定的员额,在各种因素作用下,倒超了不少。
相比之下夷州的进度,只能说是无可奈何了,半年时间仅仅拥有一个粗糙简陋的港口和居民点。虽然说闽地也是个流放地。但人口实在太少了。除了沿海一些地区外,多山少地,溪流纵横,交通极不便,唯一的优势,就是相比人口稠密的淮杨苏吴一带。生态保持完好,盛产造船用的巨木横材,这也是交通福州经略的缘故,只能等海路发展起来后再打算。
说到这里,薛景仙又似想起了什么,拍额顿首道“查点儿忘却了告诉主上,海南邑司冯越飞鸽来信了”
“冯越”我顿时一楞,这家伙在海南才做地风声水起的,怎么突然用紧急渠道的飞鸽来信。
冯越可算是高力士的养子,之所以不同姓。其中自有有复杂的缘故,高力士本来出身岭南望族冯氏。也就是《大唐双龙》四阀之岭南宋氏的原形,祖上极其显赫。冯氏本来是北燕地苗裔(北朝政权灭亡后族裔,害怕汉人的反报复而多改俗汉姓),由于国亡而南迁,至冯宝一代通过与岭南当地“世为南越首领,部落十作万家”的氏联姻,而成为岭南第一世族,“俚人始相率受约束”“政令有序,人莫敢违”。南朝诸代。无论政权如何更迭,皆要仰仗之。
冯宝的夫人英更是勘与花木兰并称的巾帼女杰。在我那个时代的教科书上亦是赫赫有名,被当做维护国家统一、促进民族大团结的民族英雄,她曾带兵平海南黎族动乱,后来又奏请朝廷建置崖州,使海南纳入中原的行政建制。至陈朝亡,岭南各郡共同拥戴夫人,号称“圣母”,乃至海南岛的黎族苗族绵归氏管辖。陈高祖曾册封其为国夫人,开府授印,调遣六州兵马等等。
她的子孙既是当地地世袭大首领。又是朝廷命官,满门显赫。特别是她的孙子冯盎,跟随隋炀帝征辽有功,官封正三品大将军。夫人享年九十岁,死后谥为“诚敬夫人”。到了唐朝,冯盎已是岭南最大地首领,降唐后,赏奴婢万余,地两千里,封大将军、荆州督尉,富贵至极。但随着李唐王朝的强盛和中央集权,这种地方割据地大氏族也不可避免的开始走下坡路,到冯盎的孙子辈开始衰落,他的曾孙就是有名的宦官高力士,高力士的父亲高州参军冯道衡,因贫因而亡,子女离散。
而当时闽中和南粤地区有一种恶俗,有人专门抢拐男童阉割后卖进豪门大户充内院奴役,谓之“私白”,(见资治通鉴.卷第二百五十:诸道进私白者,闽中为多,故宦官多闽人。福建观察使杜宣猷每寒食遣吏分祭其先,宦官德之,庚申,以宣猷为宣观察使,时人谓之“敕使墓户)。
高力士就是其中受害者之一,被辗转数手,养成了特殊的经历。后来睿宗登基大赦天下,许多武周时代被流放岭南,号称“三百宗贵”的李唐宗室相继返京,岭南招讨使李千里进献给临别地霍王一对阉儿,便是叫力士、金刚的两名私白,后来转送入宫,被内官高延福收养,所以改姓高。
高力士显贵之后,认祖归宗,把母亲和兄妹都接到了长安,母亲被封为“越国夫人”,父亲被追封为“广州大都督”。又从宗族旁系中选破落小姓之子,接为嗣后,就是冯越。玄宗老皇帝南幸后,他来投奔,通过高力士关系,拜为小丫头新开府地邑令,专门打理公主妆奁及私白身女口等。
后加授崖州长史,为我经营在海南的领地,而冯氏虽然没落,但在世袭岭南积累下来的潜在影响依旧还在,其族兄冯崇债为广州刺史,由他协理地方关系,也是大有裨益。
高力士显赫一生,也知道亏满损益之道,不见得能够永久的富贵权显,拉下老脸无非为亲族求个退路,不求继续闻达显赫,只求长久安然之道。
不过我看中他的是,早年因为家境问题,跑过海路的经历,还做过广州市舶使衙门下的通译小吏。
(闽粤沿海,多山少地,土地贫瘠而海岸线漫长,大多数人迫于有限的土地和产出养不了人,而不得不形成在海上讨生活传统,是为历朝历代虽然屡屡有海禁政策,却屡禁不绝的历史根源
但是这种传统与大航海时代追逐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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