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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一样由深到浅,由紫朱到青蓝的序列,面对着承天门的位置,汇成一股人头颤动的巨大人流,俯首躬背的相继登殿。
不过由于大内诸门被打的破破烂烂,实在有碍观瞻,因此新天子的第一次临朝,就变成了相对完好大明宫,在承天门前聚集的人群,很快随着中使和金吾卫士的引导,转向了大明宫的丹凤门。
从含元殿到丹凤门的御道,正位于龙首山的末尾,因此也被称为龙尾道,这里亦是朝臣进偈的必经之路,当然只能按照文武序列,由诸位宰相领头,分别走左右两边由仪卫划分出的石阶。
大明宫的正殿,含元殿与大内的勤政殿一样,都是皇帝朝会的地方,台高丈五尺,东西三十丈,南北十五丈,建在上面的建筑,南北二十丈,东西七丈五,高十二丈,墙以白底朱缘,门、柱、额、梁、栏皆漆暗红,包以镏金什件,玉色砖,盖以黑琉璃瓦,左右个后回廊接引配阁,号称左翔鸾阁、右牺凤阁,为大明宫中最高,而大明宫又位长安最高,背口龙首山俯瞰全城,依照山势一级级放坡下去,是宫城、皇城、郭城,层次梯比分明。只要站在二层,就可以看到终南山秋色的壮丽秀景。
我看着龙庭御座上,泰然接受百官朝拜的小白,心中涌动出一种复杂而奇怪的情感来,今天之后,那个可以和我一起揽肩搭背,揉着脑袋开怀谈笑的小白,将永远离我而去,虽然早知道这个结果,但是我还是有点郁闷和感怀。
“梁开府,陛下发话了。。。”
站在一旁的年轻纠风正纪御史,轻声提醒道。
“嗯。。。”
我在一片羡慕、惊异、疑惧、或者是木然的眼神中,走到臣班的最前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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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辅兴坊,公卿聚落的街道上,已经被清理一空,连大团的血迹和乌烬,也被城管水火班的马拉水龙,给冲刷进沟渠里。随着奔走如织,供不应求的木工和泥瓦匠,昭示这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颜相公,私恩大不过国体公心啊,。。。”
颜真卿府上,两位说客也正在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颜氏满门忠烈,为国朝首范,若是那位有专权之心,公当如何自处。。。”
“够了,你们也不用刻意激我。。。”
颜真卿拍案而起,修长的美须,几乎根根站立起来。
“龙武军一向忠君体国,未尝有反逆之举,却遭此无妄,还奢望什么手下留情,。。。。若有他真的为人所蒙蔽有所僭越之图,卿身受国禄君恩也不做坐视,自当力阻劝之”
两人对视一眼,松了口气,虽然没能达到全部的目的,但总算是用大义名分在对方身上打开一个突破口。
突然颜氏老仆,送进来一份公文,颜真卿看了两眼,笑起来
“倒是我多虑了。。。”
又冷冷看了满头雾水的这两位说客,道声。
“颜单,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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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大内两仪殿,
“殿。。。。陛下,人心是会变的,历来只有少年相知的君臣,却没有多少善终的君臣。。。。”
曾经的秘密幕僚木野狐,随着太子的即位,终于也水涨船高的摆脱了地下身份,正式走到台前,成为新一代的东宫詹事府左丞,他正在低声规劝道:
“够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他既是我的蒙师,又是我的妹婿,于公于私,我是不会轻易负他的。。。”
一身朝服的小白,脸色一怔,却是象在缅怀又象是在挣扎。
“你退安把。。。”
“陛下。。”
“退下。。。”
木野狐,心中叹了声起身告退,这位新天子虽然已近中年,却还有少年人的意气跳脱,如此念旧,也不知道是好事坏事更多一些。
所谓谣言如虎,很快就有传闻,龙武军掌握大局后,本来要立的是被幽禁在宗正寺的建宁王,或是在上皇诸子中,另选一位年幼宗王的,只是因为太子尚好,才不得不改弦更张的。。。。
。。。。。。。。。。。。。。
“大善。。。”
长安韦宅,据说在兵变中因为乱兵骚扰,惊吓病倒的而闭门谢客的前宰相,太子少师韦见素,听到某个消息,却一反病榻上泱泱的疲态,喊了起来。
“这样本家也有自处的余地了,不用再避嫌,”
“阿大,更衣,马上拿我手贴去梁府,。。。。”
。。。。。。。。。。。
退朝后。
我在壮大了一圈的朝官环绕中,好部容易脱身出来,直接转进了左银台门的司衙。薛景仙,崔光远,正在开两府幕僚们的联席例会。。
“请陛下阅兵,这是谁出的主意。。。”
“此法甚好,宣威于朝廷,为本军正名。。。”
“会不会太招摇了。。。”
“不会,难道大人以为,如今龙武军的表现,还不够招摇么。。。”
见我进来纷纷起身行礼,按照各自的品阶和序列栈道我的左右下手。
“听说大人在朝议上拒绝了续任军国总枢密使一职。。。”
薛景仙当先问道。
“不错,。。。”
“又转请朝廷任郭令公、李大夫为左右枢密。。。。愿添为其后”
“此法甚妙。。。”
崔光远就拍节叫好起来
“是么,我只是觉得枢密院的名头已经臭了,犯不上再惹这一身骚。。。多拉几个顶缸的”
我看到他们脸色灰白了一下,又若无其事道。
“三枢密鼎立,陛下应该暂时可以安心了把。。。。”
司马岑参叹道。
“听说大人还请召回李(泌)相公,张(镐)大夫、第五大人等。。。。”
“不错。。。”
“大善啊,有司百官多役,梳理朝政总不能靠我们这些军人,请一些擅长此道,又不至于敌视本军的。。。也可以避嫌”
这下连一直没表态的副将韦韬,也出声赞许起来。
“也刻意避开一些专权擅断的口实啊。。。”
“经此之乱后,那些盟友也该重新审视与本军的关系。。。。亲疏远近,也该有所变化,大人这是在安他们的心的啊”
“为了国之公心连这些中立派系,都可以引进,更不要说本家的盟友了。。。他们也可以放下疑惧和担忧了把”
他们纷纷总结道。
我却想起更朝传位之前,等待士兵们把北动乱吓的心惊胆战、东躲西藏的文武百官找全之前,在太极殿的呈露台上,一边点着海南新贡的烟草,吞云吐雾,一边与太子小白的一番对话。
内侍跟班什么的,早被赶的远远的,周围只有我们两个人,案上也只有一盒手卷的烟草,一盘雪芽新茶,如果再铺上一张报纸,那就是两只办公室白领米虫,腐败而悠闲的一天。
“老大,今后国事有劳了。。。”
太子小白有些不适应这种东西,呛声到
“说什么傻话,你要做皇帝的人了,自古哪有听说哪位明君英主,是依靠某个人,成就一番大业的,还不是靠众多贤明精干的忠臣良将,又不断的吸收新血为补充,推陈出新才造就的。。。。。”
我摆摆手。
“有前朝为例,过分依靠某个人对国家才是一场灾难啊,要是所用非人,连制约和挽回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所用得人,为了令行禁止,在手中不断膨胀的大权和君权之间,也逃不过君臣猜疑相嫌的下场。。。。”
“你真的想我背了一身骂名不得好死么。。。。”
“老大你说的真是一点不客气啊。。。。”
“也就是现在最后一点时光了,等你登基后,我就该避嫌了。。。。。”
“老大。。。。”
“你听我说,天子驭海内,朝万番,起码皇权的神秘和威严,是必须维护的。。。”
我再次摆摆手。
“再有一个可以私密无间,却又手握重权的臣子,就太不和时宜了,我还想善终呢。。。”
“那有兴趣加中书门下平章事,把政事堂的担子,挑起来么。。。”
“开什么玩笑,你看我像是那种可以平心静气,和一群糟老头子坐下扯皮国家大事扯上半天的人么。。。我还想多自在逍遥几年呢。。”
“糟老头。。。。”
小白莞尔一笑,想象政事堂的那些宰相,最年轻的李枧,也有四十出头,又殚精竭虑的多,相比我的年龄和风貌,却也算是老头子了。
“我这点分量我自己清楚,帮你弹压下京师的局面还凑合,绝对不是那种可以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人,所以你还是省省把。。。”
“老大,依照拥立之功,你加三公也不是不可以的。。。”
“我倒,这种极品的东西,你等我老的走不动了,再考虑。。。。拜托,我还没行将就木把。。。”
“那你就没什么想要的东西或者心愿么,我也不好亏待从龙的功臣啊,无论是皇家的面子,还是作为朝臣的典范啊。。。不能让别人没个指望啊。。”
“那事后给我放大假把,天下的名山大川,还有好些没去过的。。。你不是也该纳采女选妃了,在过两年你儿子也该采女了,到时候我就给你做后宫采访大使把,我老早就想去江南瞧瞧,烟花三月,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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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叙勘乱定难之功,我以首功,特散授特进,勋授上护军,晋琅邪侯,加上开府。
特进乃是散官从二品,上护军再上去就是辅国大将军和柱国,琅邪乃吴中淮上的郡望发源地,老子也算是个郡候了,从开府到上开府,也就出行的仪卫各规格加倍,自己掏腰包养的属官和家将部曲编制更多,自行任命的级别也比照职官高一阶。
家里的女人也赏了一堆淑人、良人、安人之类的诰命,为了与身份匹配,阿蛮也变成正三品的世妇,小丫头也终于变成长公主了,虽然除了胸部和臀部有点紧绷绷的凸起来,一点都看不出她“长”在哪里。而我影都没见着的儿子,也追加到了从三品,死鬼老爹追加到县公,祠堂刻意修的更大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