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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签的信使,正跪伏在地上。
“被拒绝了么,”
这位正当壮年的阿拔斯亲王轻轻的叹息一声,年迈的哈里发再次拒绝了他,率兵加入到对抗东方塞里斯侵略者的序列中去。
不过作为嘉勉,赏赐了他一万第纳尔金和位于赫尔蒙山脚下的大片田庄,为了动员和维持国内庞大的常备军队。这位哈里发近年来在赐予和分封土地上的,却是越来越慷慨。
据说每一个自愿参加东线保卫战争的士兵,都可以得到至少半个法尔萨赫(阿拉伯单位=6.5公里),,老兵则能得到更多,如果是部落人,也可以得到相应的土地份额。
于是伊塔麾下的大部分老兵和具有三年以上服役经验的士兵,都参加了哈里发组织的后备军。重新补充进来的,则是那些严重缺乏服役经历的,所谓城市志愿军和治安警备队。
因此。对于这场战争,无论物资和动员效率上,伊塔准备不足。
但是他必须打完这一战,才能拿到所谓的巴勒斯坦和约旦总督,以及半岛圣地保护者的头衔。
但如果无法击败盘踞在巴勒斯坦南方拉赫曼余部。那就无法威慑和镇压,半岛中部的希贾兹和叶麻麦行省。那些自立的所谓什叶派的地方“正统”伊玛目政权。这是一个几乎无解的死结。
麦地那和麦加圣地的事实独立,已经让王朝在宗教世俗上的威信,受到严重伤害,连主流派的阿拉比亚穆斯林中,都出现了分裂,更别说那些波斯人等非阿拉比亚穆斯林族群。
并且就算他成了上述地区事实上的总督,但距离统领整个半岛地区的南方大埃米尔,仍然有段距离,而且他统辖的军队和地区,作为西部战区中的重要一环,依旧要收到新派遣来的叙利亚全权总督,叶海亚的节制。
这也是他最悲哀的一点,哪怕王朝情势危机败坏到,一度丢掉旧都大马士革,乃至被敌人逼近新首都巴格达的地步,但是对他这个哈里发宝座具有潜在威胁,的前第一顺位继承人,还是保持了足够的限制和监督。
特别是在第一顺位继承人麦海迪屡战屡战,丧师失土的情况下,他更加倍视为潜在的威胁,而夹在宫廷斗争的风波中,调走他的亲信和部下,然后让他带领有限的军队去讨伐,那些绝无可能妥协的拉赫曼残党和同情者。
据说有一位亚美尼亚血统的妃子,因为赞颂无意称赞了一句他的武勇,就被勃然大怒的哈里发,以不守妇德而裹在丝绸里砸死。
从某种程度上说,哈里发已经老了,也更加精力不济了,虽然他的意志,仍旧活跃在王朝各个方向的战场上,纵览着大局,但是对身边的人和事,慢慢失去了约束,因此他变得更加保守,而并不希望看到王朝的传承序列出现任何波折,至少在敌人被击退之前,决不允许。
他当年被迫放弃臣民宣誓的事情,被反复提起和强调,这是何等的羞辱啊,哪怕他是一名阿巴斯王族近支的血亲。
死海南岸,白花花反射这灼热阳光的不毛盐碱滩上,拉赫曼的女婿,塞勒斯雇佣军首领,统帅的军队,已经列阵完毕了。
排列最前头,黑色皮肤的是来自阿克苏姆王国的努比亚轻步兵,褐色皮肤的是来自埃及的科尔普特弓箭手和矛兵,这些吃苦耐劳的非洲士兵,在远程和尽展上都颇具威胁。
横列两翼的,是皮肤淡一些的撒哈拉以北,马格里布和阿非利加的柏柏尔人部落骑兵,他们主要来自一些对拉赫曼宣誓效忠的中小部落,作战如沙漠里的风沙一样迅捷。
而作为核心的,则是一只披挂齐全,骑马代步的塞里斯披甲弩兵部队。
他们连身的甲片,横置的细长刀刃和勾尖枪,以及挂在马上的箭匣和弩机,在阳光下发出令人生畏的反光。虽然他们的数量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每一次出现在战场上,都是以带来超过本身人数的额巨大杀伤,而著称的。
最为后队和预备军的,是拉赫曼带来的近千名安达卢西亚骑兵,他们身穿铁片护胸的皮铠,鞍具上放着西班牙式的长剑和成捆投枪,充满了狂野和彪悍。
而叙利亚本地士兵的存在感,已经被削弱到了相当微博的存在,作为外围辅助部队的他们。只有杂乱无章的衣袍和刀剑,甚至还有人拿着驱赶狼的棍棒和套石索。
看起来士气不错,因为和那些外来参战的援军一样,作为外来者的拉赫曼,同样慷慨把没收自当地官吏贵族及豪门大姓的土地,分成小块授予他们。所以他们从最初的,为战利品和金钱作战,转变为,为份地和口粮作战。
他的叔父,曼苏尔大君所向披靡的赫赫武功和胜利,让这些被挫败的敌人几乎都联合在了一起,而促成这一切的纽带,就是面前这些来自海外的赛里斯人。
相比之下,他的军队似乎更加精锐和整齐,但是却缺乏一种一往无前的锐气,虽然是在本国的土地上作战,他们的家园已经是一片废墟,妻儿都在饥荽中嗷嗷待哺,相比之下,瘟疫和饥饿,是更现实的威胁,特别是在哈里发,将叙利亚地区所能获得的大部分资源,都投入到东方的战线之后。
看到敌人的阵容,伊塔的表情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将高高举起的手臂收了回来,有些无力又是解脱的吩咐道。
“派出信使,进行交涉把。。”
虽然他有身为王族,为国家牺牲和隐忍的觉悟,但是一想到自己可能被压死在建筑盐沼之上的别墅中,子孙后代都要在盐矿中生不如死的奴役,他就难以保持淡定的心态。
而战败出逃成为叛党的第二顺位继承人马赫迪王子,及其兄长之间无形而惨烈的侵轧,也让伊塔有所触动。
而经过这些年的努力和经营,他在军队和宫廷中,并不缺乏利益攸关的追随者和兔死狐悲的同情者或许,是时候,为自己几乎可以预见的未来,额外做点什么。
经过一番交涉和传达,会面的地点被选在毫无遮掩,距离各自军队一半距离的盐滩。
“叙利亚人的优素福么。。或许”
伊塔轻轻默念这样的字眼,怀着复杂的心情驱马迎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