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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可都是赴死军的高层,一听说大帅要传授真本事了比谁都热切。真要把大帅的本事学到几分,这辈子都用不完。
李四现在的高度,怎么说的都有。有说是神仙转世的,有说的夜梦仙人的,还有些更加离谱的,说李四得了什么什么无字天书,参悟了其中的玄机,这才成为当世第一英雄。
不管怎么说,都是和仙人鬼怪沾边儿,通常意义上来说,这种传闻一般都是越传越玄,到了后来,已经和事实的真相相差万里,偏偏还有许多村男乡妇信的实实。
淮西李帅是不是和仙人有这样那样的关系,很多的有识之士还是持一种保留看法。怪力乱神本就是虚无缥缈之言,怎么能够尽信?不过李四这个人确实透着一股子玄劲儿,尤其是对于大势的洞察和把握,简直已经是一个妖孽一般的存在。坐视天下大势如观掌上之纹,这种本事就算和什么狗屁的神仙没有关系,也绝对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做到的。要说李四是三代以下第一奇人,可能还有点夸张。可要说忠诚伯是国朝垂三百载的第一能人,绝对当之无愧。
李四看了看周遭一个个涨红的脸庞,语气不重,如轻风过岳一般的说道:“也是时候传一点儿真正的东西了。要不然我手底下都是莽夫,也坠了咱们赴死军的威名。现在,我就给你们说说什么叫做大势。”
大势,这可是忠诚伯拿手的本事。
市井坊间都在传闻,说忠诚伯有未卜先知之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说的要多离谱有多离谱。虽然不能尽信了,可要说对大明朝局势的把握,放眼天下,大帅要是自认了第二,就没有人敢当那个第一。
“大势者……说深了你们也不明白。”李四斟酌一下措辞,尽量说的更加深入浅出:“就说眼前吧,大明朝会不会中兴谁也看不明白说不清楚。不过我可以断言,大明朝总会走到山穷水尽的那一天,灭亡也是或迟或早而已。
十年百年之后,大明朝也是过眼烟云,从来就没有哪一个王朝能够千秋万代,更不会有哪一个帝国可以亘古不灭……”
这个道理简单地很,尤其是在明末这种比较开明的大环境下,什么万岁什么万万岁之类的言语也就是顺口说说罢了,从来也没有人真信。无论强汉还是盛唐,哪一个不是说倒就倒了?江山易主也罢改朝换代也罢,都是寻常之事。
“但是。有一个东西万世不变。那就是这个民族。”李四环视众人:“五千年来。这个民族所经历地苦难也不知道有多少。即便是衰弱到了极致。到了丝偻将断地时候。就会有英雄出就会有壮士现……”
在李四所知道地历史当中。这个民族做经历地苦难比眼下要凶险多少倍。依旧能够丝缕不觉绵延连续。无论如何强大地外敌也不管怎样烂地内乱。可灭亡帝国可更替朝代。却不可能让这个民族万劫不复。
“所以。无论我们做什么。也不管我们怎么做。只要是为了这个民族。就绝不会错。也绝对不会败亡。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不论到了什么时候。都要把这民族地利益放在第一位。不管是谁要对这个民族不利。就杀了他就灭了他。能够成为这个民族地守护之犬。我等何其之幸
……”李四语气之中都能渗出冰凌碴子来:“你们也不要以为自己是如何了不起地人物。谁要是敢和这个民族对着干。自己先想想是什么下场吧!”
“赴死军是什么?今天我就告诉你们。赴死军就是。”李四一字一顿地说道:“赴死军就是一条狗。主人地名字就叫中华。当主人受到欺凌地时候。赴死军就得出去玩儿命地咬;当主人想欺负别人地时候。赴死军还是要玩儿命地咬。不要想是为什么。作为一条狗。没有必要去想也不配去想。主人指到哪里我们就得咬到哪里。即便是刀山火海也要蹿过去……”
这就是赴死军地使命和存在地意义。从赴死军诞生地那一刻。就已经烙进了骨子里。
四下里,鸦雀无声。
这些在场之人,全部都是赴死军的高级军官,全部都是李四一手调教起来的风云人物。提起名号无一不是名动天下,放出去无一不是威震一方,今天才算明白了。
所有捆在一起,也不过是一条狗罢了。
但是作为民族的守护之犬,还有什么样的荣光可以比拟?天下汹汹久矣,英雄辈出地时代,还有谁能够有这样的资格?
李四缓缓坐下,扫视一个个熟悉的脸庞:“你们要是能够明白这个大的关节,剩下的也就好说了,我再来给你们说说眼下地详细事情,程子栋——”
“大帅!”
“我打你不是因为你杀满洲人不对,无论是什么只要和这民族为敌,就应当斩尽杀绝,你杀的没有错。但是……”李四语气倏地就是一转:“你的手法错了,而且错地离谱!”
“你为什么要纵容百姓屠杀?还不是为了把赴死军摘出来?还不是为了让赴死军留下一个青白的名声?”李四调门儿猛然就是一高:“杀手无寸铁之敌,怎么说也不好听地名声。最为民族的恶犬,赴死军就不应该珍惜什么狗屁的名声。这种朊脏的事情赴死军不去做,难道还要把恶名留给这个民族?你这是在给这个民族泼脏水呢,我能不打你?你们都给记住了,再有类似的事情,赴死军就要主动承担下来……”
“所以,屠杀之事必须由赴死军来做,这种为万世做唾的名声,我们就应该一肩膀子担下来。”
“是,明白了。”
李四嘿嘿一笑:“现在,我就教教你们,让你们知道应该怎么去做……”
……
京城里的旗人也分个三六九等,同样是贝勒贝子还有有个肥瘦高下之分呢,就更加不用提起下面的旗人了。
八旗里头最没有出息的就是正蓝旗了。
当年的正蓝旗是何等辉煌,无论是人脉还是功勋,比镶黄旗还要高出一截,都能和正黄旗一较高下了。可皇太极一拿权,立刻就对正蓝旗下手,把个好端端地正蓝旗拆的东一团西块,实力减下去有一半儿。到了多尔衮时代,下手更狠了。一直被正蓝旗压制着的两白旗都成了恶狼,连吃带拿的事情就不说,就是正蓝旗自身也感觉出了这种颓势,纷纷转旗。到了现在,能走地都走了,能转的都转了,剩下的这些个不是没有门路的就是没有关系的,实在蹦不起来。
可这都是以前,现在正蓝旗的旗人终于找到了一点儿平衡,因为出了一个比他们还要不堪的——镶红旗。
要说起镶红旗,肯定得说说礼亲王。这位老派的满洲勋贵没有多大的本事,就是一个拿手地好戏:稳。
论是皇太极拿权还是多尔衮摄政,八旗里头可真是风而且是一变再变,局势的变化实力的消长,快的让人眼花缭乱。可镶红旗一直没有受到什么伤筋动骨的损害,以前是什么样子现在基本还是什么样子。实力上虽然也有点损害,可和其他各旗比起来,这种轻微的止损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多尔衮一死,这种历经风雨万年不倒地好处可就没有了。
礼亲王和济尔哈郎等人本是帝党人物,可都被孝庄给算计了。比老天爷还要大的黑锅谁敢背着?也背不起来呀。于是乎,老派满洲和朝廷就明打明的正式决裂。僵持了一阵子之后,那些手握实权的大人物连头也不回的就去了老家关外,把一杆子老老小小落在这里。
可八旗还是八旗,大伙儿的心思还是有地。尤其是礼亲王派儿子去山西大同的时候,摆明的架势就准备联合地方实力派对抗朝廷的,这人镶红旗的人们又看到了希望。
可山西大同那边地姜……不仅扯旗造反攻打阿济格,还把礼亲王的儿子和一大杆子人都给卡擦了。
这也就断了镶红旗所有人地念想,在京的旗丁都知道没有了希望,也不再存什么幻想。就是卖房子卖地也要回关外老家去。
可事到如今,也就说说而已,哪里是那么好做到地?连皇帝都跑不了,旗人还能跑出去?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能逃出赴死军地追赶,可眼下的局势已经不是从前了。
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现在的形式恶化成什么样子了,谁还敢乱跑?
现今,尤其是京郊附近,最流行的就是造反,京郊八县就没有一个是安稳的。驻守的军队都吓跑了,旗人还想跑?真要是跑出京城去,不等出了郊县就能被各地的汉人们捶成肉泥。
当初的旗人可没有少得罪汉人,不管是跑马圈地还是大掠奴隶,都是破人产夺人命的勾当。现在的局势忽然就反了过来,汉人们还你能客气了不成?
完颜华善才五十多岁,年纪不算很大,可在整个镶红旗甚至是在整个满洲里头,绝对是辈分最高的。这要是抡起老辈子的资历来,就是爱新觉罗家的多尔衮还比完颜华善矮两辈儿呢。
老满洲的十二大姓,完颜氏排第一。
平日里走在街上,哪个满洲子弟不是一哇声的喊太爷爷?可现在呢?
现在根本就不敢出门儿,就更别提上街。他完颜华善子要在街上一露面儿,就甭打算再回来了。
街上成群结队的都是急赤白脸的汉人,这些人的眼珠子都是通红的,见到旗人也不管什么青红皂白,围住了就是一顿臭揍,不当场打死不会罢休。
隔这一条街的那木都鲁氏一家十好几口子,把大门二门关的死死,然后全部上吊了。
那不都鲁家还算是精明的,死了也就死了,一干二净。当初进京的时候,他们家圈的地都有七八百亩之多,临街好地段儿的铺子也“盘”下来三间。抢来的奴隶和包衣都有一百多家,整日里吃油穿绸风光无限。这才几天的工夫啊,世道就翻覆过来,全吊房梁上了。
这些新兴地满人就是浅薄,不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把人得罪光了,把福分也全享受完了,可不就剩下一条死路了么!
完颜家比爱新觉罗氏的历史有悠久的多,见的世面也多地多,起起落落的经历也就多了。当年在乌苏里江上游的时候,本是不愿意进八旗的,可架不住努尔哈赤拿着刀子抢人,也就顺了。
即便是在入关进京之后,满洲人的气焰滔天,完颜华善也不敢表现的太过了。捡着边边角角的地方弄了一百多亩地,够一家子的开销也就是了,不和别人攀比。
尤其是圈奴这种事情,完颜华善不是不想做,而是不敢。他太清楚这个庞大民族的底蕴了,什么事情也不敢做绝,都要给自己留下三分余地。
大清国看着是风光无限,可还能盖过当年地大金国去?
当年的大金国不比现在的大清国要风光的多?连宋朝的父子皇帝都抓了,宋室皇族也拿了个干净,可结果怎么样?
南宋光复徐州的时候,女真人地下场那才是真正的凄惨。整整一个城的女真人,就剩下七个。完颜华善的老祖宗就是那七个幸存者之一,从那儿以后远遁极北老家,再也不出来了。
这个老大民族历经几千年,什么样的风风雨雨没有见过?就算是受难也是一时而已,真要等哪天喘过气儿来稍微一报复,不是任何一个民族能够招架的住地。
大清国算个什么?十万战兵就想永霸中原,做梦吧。
正是因为知道这个老大民族骨子里的力量,完颜华善做事从来都是小心翼翼,虽然被很多旗人取笑,却换来了今日的芶且之机。
隔壁已经有了动静,在乱糟糟的叫喊声中,不时传来器物破碎的声响,偶尔还有几声惨叫响起……
也知道有多少一腔怒火地汉人闯了进去,董鄂家倒霉了!按照这几天的情形来看,暴怒地人们铁定会把董鄂家砸成一片废墟,然后点起大火……至于他们家的人,到那时候已经没有人了,估计残存地尸体也没有几个是囫囵的。
董鄂家地家主是过年以后才封的世管佐领,也着实荣耀了好一阵子,可这种荣耀没有持续几天……
隔壁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好似就在耳边,完颜华善一家老小都怕了,而且是怕的要命。一家人围坐在厅堂之中,听着四下里此起彼伏的乱声,一个个面色煞白几无人色。
大门二门都是开着的,这是完颜华善的意思。
在这种情况下,你就是把门全都关死就有用了?就能把些暴怒的人潮挡在外面了?这不是欺骗自己还是什么?
最小的孙子还在吃奶,儿媳嘴唇酱紫,哆哆嗦嗦的已经不能自制。
别说是这样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女人,就是几个大老爷们儿也吓的脸色苍白战战兢兢。
这可不什么一家一门的寻仇殴斗,而是两个敌对阵营之间由来已久的的报复行动。旗人们圈地圈奴,剃发欺人,所造下的罪孽到了清算的时候。这股清算罪行的风潮疾如烽火,席卷一切,不是说话就能化解的。
谁也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走上了街头,更不知道有多少参与到这个报复的风潮之中,可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人的数量一定是一个让人头晕目眩的数字。
虽然已经没有旗人敢于出门,可相互之间还能传递点儿消息。这些人早在内城清扫了一遍,死了多少人谁也不清楚,都是在猜测,在惶恐和畏惧中猜测着。同时祈祷这种毁灭一切的风潮不要落到自己头上。
若是祈祷有用的话,绝对
现今天的局面。
作为一家之主,完颜华善心里也恐惧到了极点,可还是安慰着一家老小:“咱们这一家子,从来都是知道个前后进退的,也没有把人都得罪绝了。平日里虽然没有做什么大的善事,可也没有多大的恶行。这些个汉人也是讲道理的,要不然怎么这好几天的工夫了,对门都烧光了也不进咱们家?想来知道咱们家是不做恶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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