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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方,秋季作物正在需要水肥的时候,在南方,第三季的刀子也能望到田垄了。 随着夏季田赋的征收完毕,赴死军再也不必为了口粮而发愁。
要说大帅制定的赋税,确实是重的离谱,光是田赋这一项上,和南都也仅仅是一江之隔,就是南都的三倍。
同样是一亩田地,南都还是承袭了大明的旧制,每亩只征收七八斤的赋税,江左的淮西,已经到了二十多斤。
要是往常,这样重的田赋足以再造几个李自成出来,可事实却是恰恰相反。无论是淮西还是黄河两岸,都是一幅丰衣足食的景象。
淮西是赴死军的发源地,出现这种情况本也不算是在什么意料之外。忠诚伯若是连这么点儿本事也没有,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至于河南和直,甚至是晋中晋南地区,都已经经历过多少次的战乱,几十几百万的大军翻翻滚滚的杀来争去,民生破坏殆尽。
其实也不必赴死军如何理,老百姓永远比统治者更明白应该如何把生活变的更加美好。只要有一个安稳而又比较宽松的环境,民众所爆发出来的生产力绝对不必怀。诞生什么样的奇迹确实不大可能,可要是维持生计和最基本的稳定,绝对是绰绰有余。
财富永远不可能凭空消失,几代人所创造的财富绝对是一个连李四也敢想象的天文数字。之所以会出现民不聊生易子相食的残剧,并不是财富消失了,而是财富被转移了。
转移到了哪里,李四不当世的任何个人都更加明了。
片广袤地土地。这些勤劳地人民。之所以被逼迫地揭竿而起。把大明朝搅地天翻地覆。就是财富被转移了。被过分地集中到了一小部分人手中。
这才是明末动乱地真原因。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有七八个李自成也不会成什么气候。或者说根本就不会有李闯王这样地人物诞生。至于满清。甚至根本就提不起来。完全就是这样原因地副产品罢了。
从理论上说。七成地地租就一个心理和事实承受能力地极限。但是在这个混账地世道里。九成地租这个说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地事情。就活生生地发生在身边。
九成地租。这是一个任何人都不敢想象地恐怖数字。再加上租种者还要承受各色差役和杂税辛苦苦一年到头。别说是养家糊口。反而会欠下土地所有者地债务。
这样地世道之下。要是不造反。那才是真正见鬼了呢。
财富不会减少。并且还在逐年增加。这些财富养活这片土地上地人口绝对是一件轻而易举地事情。
李四所要做的根本任务就是让这事情回复原本面目。
五成地租是赴死军用鲜血划下的一道红线,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越过这道红线,不管是有什么样的理由,只能用绳子加刀子的方式来说话。在赴死军手下家破人亡的士绅官僚早不知道有多少,在赴死军已经掌握全局的局面之下,忠诚伯和每一个战士,都不介意多杀几个。
不论怎么样的一方豪强,无论是拥有多少田产的士绅只要过了五成地租的红线,在赴死军眼里就已经是死人了。
正是因为对于士绅阶层的清洗和镇压,实现了土地所有权的转换。把那些已经“无主”的土地纳入赴死军控制之下,同时拿出一部分拉拢下层民众和亲近势力。
赴死军已经是土地的最大所有者。
无论是赴死军的家属还是伤残的退役士兵,从来也没有想过要违背忠诚伯的意图。在用强力手段维持五成地租的同时,赋税反而变的更加容易征收。
赋税,这是一个很危险的话题。
很浩瀚如云海一般的史书当中明朝就是灭亡在繁重的苛捐杂税之上。但是李四发现,这些所谓苛捐杂税根本就和大明朝的朝廷无关,而是出于士绅官僚之手。
无论是什么样的军事力量,必须取得某个阶层的支持。关键是看代表的哪个阶层的利益,然后才谈得上为谁说话。
自三代以后论那个朝代无论何等强盛的帝国,真正的统治者就是绅士地主阶层。从来没有那个势力敢于触犯这个阶层的利益史也一次又一次的证明着这个颠扑不破的铁论:得罪士绅阶层,必然会走向灭亡。
但是赴死军首次打破了这个千年的魔咒因为这个出身微寒的势力从一开始就代表着下层民众的利益,他们不会得罪士绅而只会格杀士绅至是从**上销毁对方,以血腥和恐怖维持这个根本宗旨。
因为赴死军不想得到什么江山,更不需要得到这些势力的支撑。
尤其是到了现在,残存的士绅阶层已经在赴死军的马足之下,战战兢兢不敢越雷池半步,因为真正的士绅主力已经是赴死军本身了。
无数赴死军的家属和伤残军人迅速富裕,成为事实上的士绅,居于统治地位。这些新兴的士绅本身就是赴死军或者和赴死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对于忠诚伯制定的税赋政策永远也不会抵触。
除了某些伤残军或者烈士家属之外,就是天王老子也得纳税。别的不说,赴死军中的路家绝对是根深蒂固的一股势力,可也得照章纳税,一粒粮食也不能少了。或者干脆拿忠诚伯本人来说吧,忠诚伯的军功大的没了边儿,他自然不可能赏赐给自己什么土地田产,但是朝廷厚赏下来的那些土地,也得纳税。
忠诚伯本人都得按时按量缴税,别人要想不缴……先想想是什么后果吧。
纳税的实体还是土地所有者,而不是土地耕种者,但是福斯承认任何形式的赋税。不再如以前那样银税和粮税分开,差役和徭役已经彻底取消。
赴死军也需要民间的人力,而且是需要很大数量的人力支持。但是这种征集民夫的行为再也不是以前的那种义务,而是一种崭新的有偿交换。
不管是给谁干活儿,都有工钱拿,就算是赴死军,也要拿出酬劳来给民夫。
有偿使用人力物力这些资源也是李四一直在努力确立的一种社会常态。
就算是民心士气无匹的赴死军,要想征集民夫或者随军的丁壮,要么拿出银钱要么许下封赏,再想强征夫子强拉壮丁,已经不大可能了。
对于民间的下层民众而言,这种甜头一旦品尝过之后,就会明白以前是多少愚蠢:白白的给人家出力做事,而且还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不是扯淡是什么?只要是干活儿,就要得到报酬且必须是出于自愿……
品尝过了这些有偿的差役之后,赴死军的控制地区也开
追求利益的那种思想。人都是自私的,如何利用这治者应该想的问题。
无论是河南直隶还是淮西,都还是在大明朝的名义之下,可要是朝廷再征发什么钱粮夫子,很可能就没有人理会了。要是单纯的征发而不付出代价,赴死军都做不到还鸟什么朝廷不朝廷的?
“人生而有求生存得发展谋福~的权利,无论什么人,不管是皇帝还是别的什么人,想要触犯这种权利,要么就付出应有的代价,要么就能把民众摆弄的心服口服,强力手段不行了。”
很多人都不明白大帅说的这个权利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有一部分看出来了,这和江南朝廷鼓捣的那一套什么民本的路子有点儿类似是也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真要是说出到底不同在哪里,估计也没有几个人能看的明白。
“别说的那么好听,你哄弄别人还成,我老魏早看的真真儿的。”老神棍刚吃了点儿肉,嘴皮子上都泛着油光呢,正用牙签剔牙呢:“京东算是稳下来了也一直在宣扬这一套什么什么权利的腔调,可我看呐,都是骗人的玩意儿。”
李四知道老神的眼光确实很毒,并不是因为这个老东西真的有什么韬略和超前的见识,纯粹就是这条老神棍习惯行的怀一切习惯性的从事情的反面看待问题。在魏无牙看来,什么狗屁的仁政都是他娘骗人的鬼玩意儿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也不全是骗人,”李四笑呵的说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才是仁政的根本。”
所谓的仁,无非就是为了取得民心这一点儿上,江南的兴武小朝廷贯彻的比较彻底,也很上心的在做着这个事情。可正是因兴武朝廷的真心实意,才让民本的政策面临一个尴尬的局面。
人生下来就私自的,人性的贪婪注了要不断摄取利益,朝廷一心的为老百姓着想的话,老百姓永远也会知足,甚至有可能被某些有心人利用,成为为自己摄取利益的工具。
是因为深知人性的贪婪,李四所要做的争取民心才和江南朝廷不同。
江南朝廷那边勉强算真正的在争取民心,而李四绝对不会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争取”上,从骨子里来说,还是施加力量影响民心,让这个既脆弱而有强大的东西按照自己设定的路线前进。必要的时候,绝对会用种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操纵之……
江南朝廷的那些君君臣臣是太单纯了,看不到民心的本质。
所谓的民心,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绝对不是民众意志的反应,在更多时候,反而是某个势力意图的表现而已。
民心这东西,从来就受到这样那样的影响,只要力量足够强大或者巧妙,操纵民心甚至凭空制造民心出来,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当然这种丑陋的东西绝对不能拿到阳光底下,也见不得人。和很多上不了台面的厚黑之事一样,比如山东的鲁识字,未尝就没有李四的操纵和影响。
鲁识字本人到底如何,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李四需要,就算没有鲁识字这个偶然发生,也会有张识字或者王识字出来。
因为这种需要是刚性的,只要存在需要,李四就能凭空制造出来,为自己创造更大的利益。
不过这个鲁识字所制造出来的利益,绝对大的超出李四的预料。
在两个月多一点儿的时间里识字这么一个个体,就用他的影响“横扫”了山东所有的残余清军。一个人,还是一个弱不禁风的瘸子,能够做到这种地步,确实是一个奇迹。
乌利颜的诞生,或许是一个偶然,但是鲁识字今天飞影响,或者说这个奇迹绝对是李四一手打造出来的。
在德州,鲁识字以自己在旗人心目中的影响,配合赴死军的强大武力血刃的轻取城池。
山东的残余清军,命运已经注定,关键是要看赴死军准备付出多大的代价而已。而鲁识字的出现,让赴死军几乎没有付出任何代价。
在绝望的时候,即便是鲁识字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也会成为救命草。这也是人们视鲁识字为神的根本原因。
德州城破之后,战战兢兢的旗人云集于鲁识字的卵翼之下望能够得到这个救世主的庇护。因为满洲战兵已经不可信任,这种这个乌利颜救世主才是唯一的希望。
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惊险”之后,鲁识字终于“艰难”的保全了这些人。
无论军、政,鲁识字一点儿力量也没有,可他本人已经成为这些旗人心目当中的精神支柱,在明明知道抵抗已经是死路一条的情况下,鲁识字真正做到了所向披靡。
德州这个门户一开,整个山东就成了“鲁识字”一个人的舞台。这个衣衫褴褛的瘸子,每到一处刻会受到那些在恐惧和死亡边缘挣扎的旗人的欢呼……
乌利颜已经拯救了很多旗人,无论是河南还是在京城,现在来到了山东,那么山东的旗人就还有最后的一线机会。
如果放弃这个这个最后的机会,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这也是赴死军和鲁识字唱双簧的效果。
就是在这种双簧戏的效果之下,就算有些个满洲将领还叫嚣着要玉石俱焚,甚至安排下手段要斩杀鲁识字这个人物让八旗战兵下定抵抗的决心。但是这些人的下场完全一样,都是被自己人下了黑手。
害死乌利颜鲁识字,就是把所有的旗人往火坑里推往死路上逼,还能饶了?
在这个过程当中,赴死军始终是一成不变的强硬态度要求鞑子投降的同时,不做出任何安全保证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执行灭绝战术。
赴死军这么强硬,甚至不惜强攻坚城是不肯做出承诺,不承诺鞑子投降之后的安全问题。在配合鲁识字的同时实就是做给天下人看的。
赴死军没有变,和鞑子之间还是你死我活的关系,鞑子投降之后没有完全灭绝之,就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管怎么说,也是和鲁识字这个“汉奸”有关。
不管怎么说吧,山东已经是鲁识字的山东。
于是出现一种很耐人寻味的现象,在山东的清军残余已经是芶延残喘的奄奄一息,却是分外的强硬,甚至是死硬。在明明知道打不过也守不住的情况下,还要拼死作战,不管面对的是忠诚伯的赴死军还是杨廷麟的大明王师,都绝不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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