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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万荣带领的三万渤海精锐脱离战场后,因为带走了大营里大半的辎重,因此走得并不算太快,骑在马上,孙万荣想到刚才那一仗,心里也是有些憋屈,要是能多给他一年的时间,来整合渤海蛮,郭虎禅即便再厉害,也休想那般轻松地胜了他,甚至于他还有取胜的机会。
回头看向身后队伍有些凌乱的大队人马,孙万荣不由沉沉叹了口气,渤海蛮的民心士气经此一仗后怕是彻底垮了,这些被他挑上带走的精锐尚且是这个模样,刚才他脱离战场后,不是没有回身一击的念头,可是郭虎禅派出警戒的数千骑兵和手下这些人的样子让他打消了念头。
孙万荣并不知道,此时在渐暗的天色里,他的后方,郭虎禅亲自率领的一千亲军精锐已经跟上了他。
“去前方扎营。”孙万荣看着前方一处开阔的林地,朝身旁的传令兵道,要将这三万人完整无缺地带到唐王设下的伏击圈,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有林子的地方必有水源,这是孙万荣选择扎营的原因,唐王设伏的地方并不算远,在两百余里外,骑兵若是全力赶路的话,一天一夜也就到了,不过他这三万人马,若是按找那等行军速度来赶路,只怕到时候能剩下两万人就不错了。
随着渤海叛军下马扎营,跟在其后的帝国斥候也是停了下来,直到确定这些渤海蛮子是真地停留下来准备过夜,方才有一人策马回去禀报。
距离孙万荣三万叛军大约十里外的地方,郭虎禅等到了前方斥候的回禀,就如同他所料的那般,孙万荣果然别有所图,带着精锐撤走不说,还带走了大批的辎重,撤走的速度虽不算慢,但也不算快。
若不是有唐军这个变数,或许郭虎禅会以为是孙万荣舍不得那些辎重,但是现在的话,孙万荣的举动中yin*他挥军追击的意图就很明显了。
“继续监视,随时回禀。”郭虎禅朝那回来的斥候吩咐道,十里距离对于骑兵来说,只是顿饭的功夫罢了,他等得起这点时间。
就在那名斥候领命离开后没多久,苏文焕和王海宾就带着一千骑兵到了,当队伍后方的斥候前来禀报时,郭虎禅没有一点表情变化,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一样。
片刻之后,当苏文焕和王海宾策马到了他的面前时,郭虎禅只是看着向自己请罪的两人道,“你们违反军令,本该军法处置,如今大战在即,准你们将功折罪。”
苏文焕和王海宾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欣然领受了郭虎禅的军命,这哪是要治他们的罪,分明是给他们找了个台阶下。
“王海宾,你去挑选精锐,潜入叛军大营,找到孙万荣那个逆贼帅营,以穿云箭为号,引导我军斩杀此獠。”郭虎禅看向了王海宾,他们中只有王海宾见过孙万荣,而且王海宾是在边军里从一个小兵拼杀出来的,这种斥候摸营的勾当他也是轻车熟路。
“末将得令。”王海宾大声应道,这事情他求之不得,一想到被孙万荣出卖,死掉的两万多帝国士兵,他的眼神也变得阴冷起来。
“记住,千万别自己蛮干。”郭虎禅看到王海宾眼里的凶光,按住了他的肩膀,这一仗他只为杀孙万荣,虽然派遣精锐,让王海宾带领悄悄潜入刺杀孙万荣也是个法子,但是郭虎禅求的是万无一失,同时更不愿意让王海宾犯险,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似王海宾这等将才,岂能让他去**士的勾当。
“末将谨记。”王海宾沉声应道,他刚才确实是起了直接潜入后刺杀孙万荣的念头,不过现在郭虎禅命令下来,他自是打消了这冒险的念头,整整两千堪称精锐中的精锐骑兵,只为袭杀孙万荣这个叛徒,只要没有什么意外,孙万荣这个逆贼必死无疑。
天色渐渐地昏暗下来,王海宾挑了一什亲兵,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地靠近了渤海叛军的营地,因为是临时所建,这营地几乎称不上坚固,不过是在四周布下了一些拒马鹿角,同时放哨的士兵大为增加。
王海宾带着手下藏身在草丛中,看着就在不远处的渤海营地里的火光,依然耐心地等待着,按他的经验来看,这些渤海蛮子的戒备不过是外紧内松,只要能够潜入进去便没问题了。
时近深秋,北方草原的天气已经极其寒冷,风也很大,王海宾看着头顶的一轮明月,等待着月光被遮住的那一刻,只有那时候他才能带着手下趁那间隙潜入叛军大营。
终于王海宾等到了他想要的一刻,随着夜晚里吹起的北方,天边飘来了大块的云团,遮住了中天的一轮明月,刹那间原本还能借着月光依稀看清的地面刹那间漆黑一片,就是这时候,王海宾和手下的亲兵如同暗夜里觅食的豹子一样,轻捷地越过了前方的那些拒马鹿角,摸进了叛军的大营里。
一处帐篷背风的阴影处,王海宾清点了一下人数,十个手下亲兵一个不漏,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按照帝国军队的制式扎营阵图,往着中军的方向而去,他相信孙万荣这个叛徒一定仍是用帝国军中的扎营阵图来让这些渤海蛮子安营扎寨。
王海宾猜得很准,即便孙万荣背叛了帝国,但是他却不可能改变他用二十多年时间形成的习惯或者说是本能。
一行人顺利地摸到了中军处,王海宾在一处帐篷的阴影角落里,看着中军深处透出的火光,目光发冷,孙万荣这个叛徒倒还真是惜命得很,这中军外围竟然也有如此多的巡逻哨兵。
而且最重要的是,中军营地四周都插了火把,不说将附近照得如同白昼,起码也是亮堂得很,再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去,已是不大可能。
“你们去辎重营放把火,越大越好。”王海宾压低了声音朝身边的亲兵什长道,要是不搞点动静出来,吸引这些巡逻哨兵的注意,他很难浑水摸鱼,摸进中军帅营。
看着五名亲兵离开,王海宾看向了身边的五个人,招呼着他们悄悄地退出了中军前那些火把照出的火光范围里。
只是一会儿之后,王海宾带着五名亲兵到了叛军中军营外靠边侧的一处帐篷外,挥刀割开了帐篷步,带着手下从那割开的半人高的口子里钻了进去。
这时随着破开的口子里灌进的冷风,帐篷里几个被冻醒的渤海士兵迷迷糊糊地口中骂咧了起来,他们还以为是那个混蛋半夜出去撒尿,把帐篷帘子给掀大了。
王海宾冷笑地走到了一个正自口中胡骂着的一名渤海士兵前,手中反握的匕首一刀利落地刺了下去,直接把他的心脏给刺了个透穿,而这时他的五个亲兵也是各自料理了一个渤海士兵。
这时帐篷里其余四名渤海士兵被惊醒了,不过他们还未弄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死亡就立即降临到了他们的头上,王海宾一手掐断了被他一刀刺穿心脏边上的那名渤海士兵的脖子,这个粗矮敦实的草原汉子就好象一只小鸡般给王海宾捏死了。
片刻之后,王海宾和五名手下已经披着那些被他们杀死的渤海士兵的盔甲走出了帐篷,虽然不太合身,可是却不大看得出来。
远处的方向,忽地亮起了火光,王海宾抬头看了眼,知道手下派出去的亲兵把营地里的辎重营给点了,他想要的机会已经有了,“我们走。”王海宾低声朝五个手下说了句,然后大步走向了中军的方向。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