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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现的铁骑,其中几个识字的年轻人看到那些骑兵打着的旗幡上所写的安西二字,都是忍不住脸上lù出了羡慕之如今天下谁不知道国家安危全系于北庭都护府和安西都护府,他们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甘心在田里干一辈子的农活。
哥舒翰骑在马上,手里提着缰绳,一脸的威严勇毅,这一次裴都督带领安西四镇jing锐回师长安,他是被钦点的将领,奉命统率四镇骑兵,全拜皇帝所赐。
想到当年在敦煌城,郭虎禅对自己的厚恩,哥舒翰不由心中有股策马狂奔,立刻赶往潼关拜谒的冲动。
就在这时,前方的队伍突然减慢了速度,哥舒翰抬起头,只看到一骑飞骑背缇骑司的背旗,朝他将旗飞奔而至,不由眉头紧了紧,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只是挥手示意大军停止前行。
不过片会儿功夫,当那缇骑司的飞骑奔到时,整支大军已经停了下来,那些安西四镇的帝国jing锐骑兵们端坐在马上,勒着马缰。
“哥将军,陛下有命。”那缇骑司的飞骑快到哥舒翰前面时,却是猛地勒住马缰,在马嘶声里,已是从马上跃下,前冲几步间到了哥舒翰近前,mō出了一卷明皇è的纸卷,呈给了哥舒翰。
从马上下来,哥舒翰恭敬地接过,打开看过后,朝潼关方向遥遥抱拳拜道,“末将领命。”
“全军就近扎营。”哥舒翰转身朝手下将领和亲兵高呼道,对于潼关已下的事实,他并没有什么想法,毕竟潼关守军也是帝国军队,都是汉军兄弟,能够不战那是最好的,只不过不能前往潼关拜谒皇帝,让他多少觉得有些遗憾。
哥舒翰带领的一万铁骑很快在边上找到了一处可供大军临时驻扎的营地,扎下营寨之后,他立刻派了手下骑兵前往长安城外的大营向裴旻和郭元振报告这个消息,潼关一下,长安城就彻底成了一座孤城,郭元佑相当皇帝,只怕龙椅都没坐热就得滚下来了。
当安西四镇的铁骑驻扎后,附近几个村镇的地方i吏大着胆子,带着一些青壮,担酒扛猪,却是打着犒劳大军的幌子过来打听消息,不过哥舒翰全数拒绝,大军不缺这些用度,更何况他们从安西一路过来,除了扫清了数伙丝绸之路东段的马贼外,几乎沿途全部都是军旗所至,各处地方全部主动献城。
不过哥舒翰也没让那些地方i吏失望而回,在得知潼关守军主动开关迎接郭虎禅大军入关,不日大军即将前往长安城下,那些个i吏一个个都是欣喜若狂,这可是陛下要沿途经过他们治下的村镇,自然是他们的机会,于是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地回去了。
不过几日的功夫,潼关陷落,郭虎禅亲率大军入关的消息便传遍了长安附近,甚至连三辅一带都闹腾了起来。
郭虎禅在潼关待了一天,见过关内百夫长和以上的军官将领,一番jī励之后,便在虎贲营的护卫下往长安城而去,而这时附近早得了消息的地方i吏带着自己治下的百姓夹道欢迎,一些富户更是摆了香案,在道旁撒uā。
亏得苏文焕提前出发,沿途布置了帝国士兵守住官道,才没让场面变得太过对于那些普通百姓所表现出来的热忱,郭虎禅自然也不能完全置之不理。
最后只得是选了那些年纪大德望高的各村老人用马车接入营地,设宴相待,而那些眼巴巴地盼着能够拜谒皇帝的地方i官i吏,最后还是李林甫出马调查了一番,选了几个官声政绩都不错的方才解决了这番事情。
皇帝大帐里,一切从简,就连那些吃的东西也不过是寻常酒ru,只不过为了照顾那些老人家,所有的ru菜都炖得特别烂。
那些老人家不少都是太祖皇帝开国年间的人,他们经历过帝国崛起直至辉煌的整个霸权时代,虽然不少都没怎么念过书,但是说起那些过去的往事,也往往听的郭虎禅和同帐的帝国将领们津津有味。
“当年太祖爷在位的时候,那世道叫太平,当官的见了百姓也都客客气气的,连架子都不摆,我还记得咱以前那位陈县令,一年里倒有大半年跟咱们这些泥uǐ子在田里,人黑黑瘦瘦的,一点都没有官样。”
郭虎禅听着那几个老人家说起太祖皇帝时的旧事情,也是不由有些感概,其实在帝国不少文官眼里,太祖皇帝是个雄霸之主,可也是个刻薄之主,起码太祖皇帝在位时,官员就是干活的命,缇骑司和廷尉府在那时候就是两头恶犬,盯着大大的官员,叫不少人寝食难安。
而且算起来,太祖皇帝终其一朝都不事奢华,吏治清明,官员自然也就没什么油水可捞,所以如今帝国官场上的那些官员,不少人虽然口中不敢对太祖皇帝不敬,但心里怕是腹诽居多。
“修文年间以来,奢侈之风大盛,上行下效,便是乡野i民,但凡有了些钱,也学着讲排场享受,全然没了太祖爷时的质朴刚健。”帐中被问及地方情形的几个i官吏里,一名面相阔正,晒得黝黑的中年男子答话时中气十足,全然没有其他人面对郭虎禅时那般i心谨慎。
“长此以往,国家必然衰败,陛下若要…”那中年男子侃侃而道,却是叫那几个老农都讪讪地闭了嘴。
苏文焕几个都是lù出了些不耐之只有站在郭虎禅身后的李林甫看着这个名叫韩休的县官,脸上lù出了几分感兴趣的神情,他看得出皇帝对于这个忽然间直言发表自己看法的县令并没有感到不悦。
“韩卿家,今晚不谈国事,还是听听几位乡老怎么说如何?”等韩休说完一段之后,郭虎禅忽地打断了他,举杯示意道。
“臣孟lng了,还请陛下见谅。”韩休看到皇帝脸上并无不耐之亦是连忙答道,他今夜能列席帐中,自己也未想到过,刚才一时冲动,却是口不择言说了好些大话,心中不免有些惶恐。
“回去后,写个条陈给朕,记得,朕不要看问题,朕要看解决的办法。”郭虎禅朝面前变得忽然有些拘谨的韩休,笑着说道,他喜欢韩休这份敢跟他说实话的胆识。
“是,陛下。”韩休心里的大石落了地,皇帝比他想的还要贤明,起码能够倾听那些普通百姓的声音,看到皇帝很是认真地听那几个乡老东拉西扯,韩休觉得帝国的复兴有望。
时间一长,那几个乡间的老人也都是jing力不济,郭虎禅自是派人送他们休息,至于韩休他也没有特意留下来,太学里面士子无数,同样地方上被埋没的官员也不少,就像太祖皇帝说的,帝国想当官的人有的是,不好好干的就换掉。
出了大帐,几个i吏都是忍不住朝韩休道,“韩大人,你可真行,当陛下的面就说上了。”
看着几个i吏后怕的样子,韩休却是念在同属的情分上,朝几人道,“陛下不是文皇帝,你们要是想有个好前程,实心任事才是正途。”说完,却是径自走了,皇帝让他写条陈,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看着韩休忽地扔出这么一句话后,就大步而去,几个i吏都是互相看了眼后,记下了他的话,他们中就属韩休的品秩最高,才干也最大,他应该不会骗他们。
“这个韩休,是什么人?”大帐里,郭虎禅抱着儿子,朝身旁的李林甫问道,那个韩休席间说的那一番话里,还是有些men道的。
“他是长安人,修文十三年进的太学,五年后下放到京兆尹任仓曹,本来政绩考核优良,可以升迁进户部,但他却来了这边当县令,一干就是六年。”李林甫想到韩休那份履历,立刻接话道。
李林甫选人时,韩休是附近所有县乡里没有主动要求拜谒皇帝的,而按照他查阅的官声和地方政绩,这个韩休却是最好的那个,所以他比较上心。
“干了六年,也没有升迁吗?”郭虎禅略微有些奇怪地问道。
“三年前,本来可以升迁到吏部,但他好像因为直言上书,得罪了人,再加上他自己也无意升迁,所以一直留任。”李林甫答道,韩休的个过于耿直,往直白了说,有点不知进退。
“帮朕留意一下。”郭虎禅听罢之后点了点头,朝李林甫吩咐道,拿下长安以后,一大批朝廷中枢的官员都得卷铺盖滚蛋,他要的是干事的人,不是整天只知道勾心斗角的官场老油条。
“是,陛下。”李林甫应声道,心里面有几分窃喜,皇帝把察人之事ji给他,便是信任他的能力和忠诚,帝国军队不过是他的跳板,朝堂才是他渴望展现才华的舞台。
“来,陪朕下局棋。”郭虎禅示意李林甫坐下,旁边自有亲卫取了棋盘过来,郭景隆盘uǐ坐在边上,不声不响安静得很。
李林甫猜先中的,执白先行,郭虎禅黑子下得极快,不过片刻,两人便下了十几手,李林甫虽然棋力不错,算得上半个高手,不过遇到郭虎禅的布局,也是颇为无奈,不知道该如何下了,只因皇帝的下法见所未见。
“不必着急,这局棋可以慢慢下。”郭虎禅朝李林甫说道,说起围棋,他想起了太祖皇帝,虽然是以神勇著称天下,但是好像当时所有的国手名士下棋都下不赢他这位曾祖,就连王远知这位当时人称仙师的上清派掌教也是一样。
当年这段秩事,李林甫自然也是知道的,在民间留传的所谓棋局珍本里,据说记载太祖皇帝所下棋局的屠龙谱最是难得,几乎是难得一见,就是有的人也是敝帚自珍,轻易不肯拿出来供人观摩。
又下了五六手,郭虎禅看到李林甫眉头紧皱,手里握着棋子,想放又犹豫不决,不由道,“今天先下到这里,改天再下。”
“陛下可是觉得边地会出事?”李林甫从棋局里回过神,看着棋盘四角皇帝布下的局面,忽地说道。
“朕确实是有些担心,安西那边,吐蕃人越来越不安分,大食人也掺和了进来,要是给朕五年,不,只要三年时间,朕根本就不会担心,但是现在回鹘和薛延陀互相勾结,还有一个瀛洲孤悬海外,要是他们同时向帝国发难,可就麻烦得很了。”郭虎禅沉声说道。
“陛下觉得他们能联合起来?”李林甫有些明白皇帝的意思了,不过他还是觉得这种可能不大。
“世事难料,朕不过是做最坏的打算。”郭虎禅开口道,然后站了起来朝准备离去的李林甫指了指棋盘,“回去好好想想,这局棋该怎么下。”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