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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庆澜的面子,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答应其在山西创办实业、救助灾民。但在阎锡山下野后,听说赵振中及华美公司在山西的一系列动作,特别是去年春天参观过保德正在建设中的多个工厂,以及眼下全线贯通的同蒲铁路,都让阎锡山见识到了这个年轻人的能量。加上后面还有不少地方需要赵振中及华美公司帮助,因而阎锡山亲率自己的左膀右臂与朱庆澜、赵振中两人就一些问题交换看法。
对于徐永昌介绍的有关第二天庆典的安排,朱庆澜、赵振中并未有何异议,只笑称客随主便。
“赵先生也曾对‘十年计划’提过不少真知灼见,眼下同蒲铁路修通,各项建设也将加快进行,不知华美公司到底能提供什么样的帮助?”见气氛融洽,阎锡山也不多客套,直奔主题。
“阎长官如此关心地方建设,这在国内是不多见的。”赵振中先恭维一句,又接着说道:“除了在山西直接投资创办的产业外,华美公司还可代山西方面从国外购买先进设备,并运送到太原,只是有关设备的价款和税费需要山西方面负担。华美公司将免费把设备和有关物资从美国运到天津。此外,若山西方面有需要,华美公司还可从国外代为聘请各行业技师以加快有关建设。”
尽管赵振中所说的条件不错,可熟知山西眼下情况的阎锡山、徐永昌、杨爱源三人却依然难以乐观。原因无他,山西现在没钱。中原大战将阎锡山多年积攒的家底消耗一空,到现在,虽说经过两年时间的恢复,可各方面情况还是有些窘迫。这个时候山西要想拿出大笔资金来购买设备,肯定是做不到的。
“赵先生能否说通华美银行向山西提供资金帮助?”徐永昌也不避讳,径直说道,“这两年,山西的情况想必赵先生也清楚,是拿不出那么多资金的。”
在阎锡山的那份“十年建设计划”中,山西要建设采矿、冶金、采煤、发电、机械、化工、皮革加工、造纸等等一系列轻重工业。单凭山西省财政,显然现在是难以解决这个困难的。而赵振中此次把华美银行天津分行的经理带到太原,却让徐永昌想到了贷款的主意。
“华美公司或者华美银行在国内除了开办产业外,一直不与政府发生直接来往。要想华美银行向山西省政府提供贷款,这恐怕做不到。”赵振中摇头说道。
“如果只是不愿意和政府打交道,那我倒有个变通的法子。”老于算计的阎锡山略一沉思,便笑道,“在‘十年建设计划’中所要兴办的那些产业也并非是直接归政府管,也公司出面负责的。如果由这些公司出面向华美银行申请贷款,赵先生看能否可行?”
“若是这些公司有足够资产或权利做抵押,应该是可行的。”赵振中迟疑道,“但恕我直言,山西境内,恐怕还没有公司或实业的资产做抵后,能申请到购买‘十年建设计划’中所列设备的资金。”
“这样的公司现在是没有,不过我们可以现在成立一些。”阎锡山转着眼珠,笑眯眯地说道,“保证让它们具备向银行申请贷款的实力,也保证能在今后几年内逐渐还上贷款。”
阎锡山的想法是,现在成立几家公司。由山西省政府批给其在山西境内矿山开采、电力经营、盐业经营等特许权利,并给予税收上的优惠政策。再以这些新成立的公司向银行贷款,从而为购买国外设备获得资金。
阎锡山这一手,分明是利用行政权利结合公司形式,套取银行贷款,再进行实业建设,带有明显的空手套白狼的味道。而赵振中在听了他的解释后,心下也暗自赞叹其算盘打得精妙。
“阎长官的这个法子是否可行,还要看华美银行那边怎么决定。不过,据我看来应该有个差不多。”对阎锡山的提议,赵振中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留了余地。
阎锡山几人也知道眼下不可能立刻解决实质性问题,赵振中如此回复却也让几人宽心不少。
“人说你阎百川八窍玲珑,要我看再多几窍都可能。这样的主意你都能想得出来。”见几人转换话题,一边的朱庆澜笑着打趣道。
“没法子,日本人都打过长城了,再不想办法抓紧点,这山西的父老恐怕也要受苦了。”阎锡山摇头叹道,“总不能等日本人来了,我也学张汉卿,扔下家乡的父老不顾吧?这样的事情,阎某人可做不出来。”
尽管赵振中知道原本历史上阎锡山也曾弃守太原,但仔细想想,抗战期间阎锡山虽说躲避于山中,有些消极,可他还真没逃离山西。
说起日本人和张学良,再联想起南京当局和北平的拙劣应对,以及长城抗战中国军队节节败退的事实,朱庆澜又是气愤又是忧心,忍不住道:“眼下日本人控制了长城,又朝平津推进,何应钦在指挥上却弄出个处处挨打的架势。真不知这结果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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