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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迹。
愕然之下,她连忙仔仔细细看完了父亲的这封家书,见不过是说些万事都好不用惦记之类的俗话,战况如何只字不提,她不免叹了一口气。早知道父亲是这样的性子,她本就没有太多指望,只希望他们能平安归来,功劳等等她从来没想过!
然而,陈善昭在父亲的这封信上用了什么花招,她却没法不去想,于是一面摩挲一面沉吟,越想越不甘心这样睡在床上干等着。终于,她一骨碌爬了起来,兴许是有了动静,下一刻,立时有人打起帘子探进了脑袋。认出是芳草而不是张琪,她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招手把人叫了进来。
“晗姑娘有什么吩咐?”
“可还有冬天存着没用的红箩炭?”
芳草闻言一愣,皱眉想了一想便点了点头:“有,不过是手炉用的,只剩下一丁点。”
“一丁点就好。你去取了来,别让人看见。若是大小姐问起,你就说我还睡着。待会你在外头守着。千万别让人进来。”
两个丫头里,碧茵粗疏些。芳草却机灵仔细。再加上之前赵破军的事情也只有芳草知道,因而这些事情章晗也只放心嘱咐她。见其点了点头后就出了门去,她便焦躁地躺了下来,没等太久。她终于又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进了屋子。
“晗姑娘,这可是您要的红箩炭?”
章晗听出是芳草的声音。连忙转过身去,接过红箩炭之后仔细看了看,她便点了点头。又冲着其指了指外头。等芳草蹑手蹑脚出了门去。她才快步重新摊开了信笺,将小小一颗红箩炭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了那一行一行字迹中间的空白处。须臾,依稀可辨的蝇头小楷就呈现了出来,可不是陈善昭的笔迹?
“尔见字之日,想已有大风波。”
果然,这家伙是故意的!章晗虽是眉头一挑。可想想他竟是对自己点明了这一点,心头不免又生出了几分异样。不管陈善昭怎么个明里书呆子暗里奸似鬼。可对她却一直多有援手,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自己一家的恩人。因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继续往下看。
“然风波易定,人心难平。景宽所收旧日元勋仆婢众多,且暗加熬练,所图应为不小,幸有尔告知,余已预作筹谋。然张昌邕此人志大才疏,自命不凡,近日闻其广交同乡同年,意图应在谋部院实职,而于赵王府多有不善之词。王与侯今分兵两路进击,胜败难料,望尔于顾氏门中谨观动向,勿使顾生他心。”
这话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张昌邕因为她的父母兄弟都已经在赵王府,再加上皇帝立了储君,君臣名分已定,自然会嫌恶赵王府。而别人看中张昌邕,不过是因为其为顾家婿,为的是拉顾氏上船。最好的办法并非利诱,毕竟天子耳聪目明不好糊弄,封官许愿难以遽然实现,而挟过相逼,张昌邕这人为了功名利禄,什么事做不出来?而顾家就更不用说了,储君已立,即便不能明着靠近,可至少绝不会偏向赵王。最要命的是赵王和武宁侯顾长风兵分两路,难免分出高低上下来。倒是陈善昭竟然让她勿使顾生他心,真是太瞧得起她了!
章晗苦笑一声,随即才发现末尾处竟然还有两行比之前更细小的字迹。定睛一看,她先是一阵愕然,随即便想起了自己在隆福寺对陈善昭的那番数落,一时脸上滚烫了起来。
“鸿雁如燕雀般寄人篱下,自不免心存不甘。然北地至亲翘首以盼,望卿善自珍重,不可遽然再生拼命之念。”
你还说我!
章晗终于按住了脸上那股发烧之意,狠狠将手中的信笺揉成了一团,可最终在手里捏了好一会儿,她仍是将其一点点展开了。
毕竟,这是父亲的家书。而且,她今日责备他不顾自己已经受伤,还要出来唱那么一场大戏,可那时候她闭着眼睛拿刀子往自己脖子上割去的时候,对着神兵天降的陈善昭和陈善嘉兄弟仿佛不知疼痛似的微笑的时候,还不是狠狠心没有去想父母兄弟若知道了会如何伤心?寄人篱下的燕雀不得不仰人鼻息,而为了扭转最险恶的局势,他们都不得不拿着自己去做赌注!对于他来说,难道做出之前那个决定的时候,也是局势到了极其糟糕的时刻?
她正思量间,就只听外头传来了一个有些陌生却又依稀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把纸团塞进了怀里,随即露出了一幅才刚刚惊醒的表情。
“芳草,谁在外头?”
PS:今天……哦,对大家来说该是昨天了——去了兵马俑,很壮观,而且蹭了个好导游,于是在里头足足呆了四小时才爬出来。满怀振奋地码了字,接下来要去陕博,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