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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如今遇了贼寇不死算那些糖人命大,炎炎伯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炎炎伯双眼通红,拂袖而去,城守浑不在乎,不成想几天之后古人王驾火珊秀门生入城,不提‘白鸦遇袭’之事,直接列出城守贪赃枉亏空公款几桩大罪,当场摘了帽子扒了官袍投入大狱,城守至坐监还不晓得自己究竟得罪了谁。
新上任的城守就要乖巧得多了,左思右想、觉得前任倒大霉多半和冰城、炎炎伯有关,特意加派精兵去冰城四周驻防同时,他还辗转打听到炎炎伯投下全副身家押胜白鸦城。
炎炎伯有火珊秀撑腰?那一定是亲近得很了。炎炎伯敢把所有身家都放在白鸦糖人身上?那多半是从贵人处得了消息。新城守的脑筋不白给,一环扣一环地想下来,也拿出一份重金,不敢自己去赌,转弯绕脚换上了一个不相干的身份去落注:押白鸦,大大的!
落注后,新人城守满面春风,盘算着自己这次赢下的财帛,若好好的一番运动未必不能卖个‘御赐驭人’的身份,说不定将来有机会能搬到那四季如春的好地方去安家落户
四季如春?
没有四季,只有春。是以此间鲜花常开不败、清风永远徐徐薰暖,但与中土春季有一样不同,这里的春天太安静了,没有虫豸欢唱、不见鸟雀嬉戏是春天,但死气沉沉的,全无春之生机昂昂。
没有春意的春地中心,驭人皇域,京城。
京城里样样不缺,有鸟有虫也有猫儿狗儿,只是今朝皇帝喜静不喜闹,登基第三天一道圣旨传下:每天只许虫鸟牲畜欢叫半个时辰。
杀三留七,莫敢不从。倾天下万生万灵皆尽俯首,圣旨传下七天后,皇城便告安静下来,只有每天辰时半,才能得闻虫鸟鸣叫。可那是发泄的声音,聒噪,再找不出一丝悦耳味道。
京师浩瀚,远胜中土帝王皇城,泱泱千里巨大城郭,驭人皇、春京都,鸾明城。
抛开花丛柳木,偌大城池就只有三个颜色。
从皇宫到诸多司衙,从王府到普通驭人百姓民居,房屋大小有别,无一例外,乌墙乌瓦乌梁柱,黑建筑。
皇城的地面,无论大街还是屋内抑或花园小径,一律以惨惨白石铺就,白地路。
杀猕喜着青衣,从不曾有明确命令禁制旁人穿红挂彩,可若无显赫身份谁敢保证自己穿了别色画衣不会碍了贵人的眼?此间百姓、百官都着青衣,穿驭人喜欢的颜色,青衣人。
可惜了这永不更变的好春时节,寂寂安静皇都,寥寥寡色鸾明。
与中土皇朝相若,驭人皇帝也以年号纪元,但驭人皇帝开一元便再不改年号,直到旧帝崩新帝继,再改元另开新年号。
今朝皇帝登基时开年号‘真元’,可是在一甲子前,不知为何万岁忽然传下圣谕,改号‘狩元’。
皇帝在位中途换号改元,这是驭人一统天下之后从未有过的事情,寻常人家不晓得万岁爷为何要这样做,不过从‘狩元’这年号中,人人都嗅出了一抹杀意天下大统,各族归心,番人不足为患,六耳杀驭又要狩谁?
狩谁?狩元,新元新世、新乾坤
皇宫内院,算得偏僻角落中的一间旧殿,狩元靠座于一张软椅上:“难得啊,浮玉王推磨的景色,难得一见。”
殿房不大,由此正中摆放的那口方圆七丈开外的漆黑石磨也就更醒目了。石磨旁一个头发斑白的六耳杀猕自袖中取出了一方玉匣,打开来,有古怪声音传出来,很轻微,稍有刺耳;匣子里一片浅浅白光,似有什么东西在内中缓缓蠕动唯有运气大修神目辨尘入微才能看清楚,白光之内密密麻麻,拥挤着千万人,个个都是僮儿,赤身裸体,从杂末糖人到生鳍古人都有,正四处乱冲乱撞,拼命挣扎着。
那轻微的刺耳怪响正是大群僮儿汇聚而起的哭号。
收纳须弥的法匣,装了九千三百娃娃。
匣倒扣,娃娃们身不由己,呜呜哭喊中落入黑色石磨的磨眼内,旋即黑磨上青光绽放,显出一道道驭家古篆。空匣子收回袖中,天子家人、狩元四弟浮于王推动磨盘,石磨转动起来。那哭号惨叫之声猛扩开来,但很快便告沉寂。
哭号不再,只剩石磨转动、摩擦时的咔咔钝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