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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咳咳…”张要离咳嗽了两声,拉下脸讨好道:“候兄也是召集了,看在以前我们也曾合作过,钱大人还是给想个办法吧。”
“嗯!”钱不丰昂起头,倨傲的答应一声,一副真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大人的模样。
低下头,张要离和候弦高暗暗松口气,要不是这么一试,他们还真有点不太敢相信这个“小白圭”。
“倨傲”昂着头的钱不丰,嘴角不为人注意的闪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清明,不见一分自大。
一老两小的心理战,验证了一句老话,姜还是老的辣。
年轻人,谦虚点。
“我家那家仆因为是个渔夫,脱不了原来的习性,外面总披着一个破渔网,要不是这厮总能在隆冬时节从黄河里抓住一些罕见的三尺大鲤鱼,让老夫实在不舍,早叫他滚蛋了,一身臭鱼味,自己想想,要不要他驾船,不要就算了,我是真不想担这一干系。”钱不丰不敢不愿道。
“这和我们交人有关吗?”张要离问道最关键的问题。
“当然。”钱不丰理所当然的回道,微带自豪的道:“你是不知道啊,我这家奴,人虽差点,可老夫昔年于他家有大恩,他的命早已是我的。待会我就对他说,等你们到了扬子河,顺流而下脱了锦衣卫战船的拦截,就必须毫发无损的释放两位皇妃,否则,人在水中央,驾船的人自刎,想必你们很快就又被追上,到时可就没有第二个筹码了。”
“我怎么相信,即使我们放了,你还会叫家奴自刎?”候弦高阴阴的问道。
“行啊,那你们只放竺姑娘一人,把武姑娘留下,等你们认为安全再放,如何?”钱不丰笑道。
期期艾艾的武顺猛地抬头,恶狠狠的看着钱不丰,河东狮吼的叫道:“你个老匹夫,凭啥歧视本大姐,我是没有竺妹妹漂亮,可是你左看看右看看,也是一美人,凭啥把我留下做人质。”
钱不丰耸耸肩道:“这你要问陛下了,陛下说竺姑娘身怀两子,哪能做人质,你武大姐风骚无边了,福运满满,谁也破不了你的防御,伤不了你。”
“其实我也有身孕了啊。”武顺一激动,说漏嘴了。
霎那间,候弦高和张要离猛地转过身来盯着路上一直沉默的武顺,目光灼灼,他们的一下子大了好几倍。
“哈哈哈……”一阵绝不心虚的狂笑,钱不丰无奈道:“武姑娘为了不当人质,编瞎话真是张口就来,钱某佩服。不过,候弦高、要离,陛下是不会再多做其他让步,真也好假也好,你们自己判断。”
张要离、候弦高死死的检视着武顺,果然,武顺一脸“窘相”,“谎言”被拆穿,讪讪的朝两人尴尬笑笑。
“女人每一个好东西。”候弦高恼羞成怒。
“相信女人那张嘴,还不如相信世上有鬼。”张要离失望的臭骂武顺。
武大姐鼓着嘴,狠狠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臭骂回道:“滚!”
两人的注意力移开了,武顺抿了抿嘴唇,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杀千刀的,大姐做的够对得起你了吧。
竺寒暄上前握住武顺的手,歉意的笑笑,泪眼朦胧。
武顺笑了笑,自信的挺起了胸。
————————
“甚么?你把武姑娘留下来了,皇后娘娘会跟你拼了的。”李清河不敢置信的低声叫了起来。
“怎么说话呢。”李治瞪了李清河一眼,“朕知道,不过你们不了解武顺,她可从来不是一弱女子,水里就是她的天下,丽娘小时候游泳那么厉害就是跟着她大姐学的,小时候朕在利州府里后院的荷塘留没少吃过苦头,再说,你忘了我那几条狗了?”
“嗯?”李清河吃惊的捂住嘴。
“他们已经在秦淮河转扬子江的处等了,遥想昔年,朕差点淹死,多亏四位狗哥哥舍身相救啊。”李治有点害羞的唏嘘起来。
“你确定他们能救得了,当然。”
“那你的杀手锏呢。”
“一刀呗。”
“嗯?”
“这事其实是很复杂的,这样跟你说吧,一刀在他们上船的霎那闪电击杀张要离,这个时候剩下的人能怎么办?”
“认了。”李清河恍然大悟,她可是深深的了解船上另外一个人的性格的,候弦高,贪生怕死的要命。
“不错,候弦高太贪生怕死,人质还在手,朕也没有继续下杀手的打算,那种情况,求生的欲望之下,他只有认了,然后更加更加的小心。朕到时再让锦衣卫战船衔尾吊上,让他的神经彻底绷紧,让他把所有注意力时时刻刻的放在防范四周的暗箭,到时……”
“到时他就忽略了来自最亲近人的威胁,那个渔夫。”
“你很聪明嘛。”李治笑道。
摇摇头,李清河深深的看着李治,淡淡的道:“非是我聪明,而是想出这个计划的人太阴毒了。”
“你是说那个渔夫太阴毒还是说朕?这计划朕可没本事一个人诹出来,不丰、义府可都出了不少力,我们在来的路上,用半柱香的功夫,君臣联手制定了这个简单可行性极高的计划,不过说到底还是在那个叫吕清原有的‘渔网’上,我们君臣三人修充了一些不足而已。非原创。那个吕清真傻,竟打着驶到江心便和他们同归于尽,这不是胡闹嘛,朕妻儿还在上面呢。”李治摇头不赞成了。
“你真的不是一个好人,难怪你能成为皇帝,这么阴狠的东西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李清河岔开,意味深长的“赞”道。
“正解!”李治似真似假的笑道,转过头声音低沉的对李义府缓缓说道:“一切切记,小心再小心。。”
“喏!不过陛下,”李义府问出自己最后一个疑感:“陛下为甚么那么肯定候弦高会答应第一个放竺姑娘,毕竟从表面上看,她怀有皇子,价值更大?这是计划最重要的一个漏洞。”
“呵呵,”李治轻飘飘一笑:“想必,他自己也在扪心自问这个问题,他为甚么会同意呢。”李治沉声说着李义府无法理解的话:“这天底下,也许只有朕一个人了解他,明白他为甚么会这么做。”
“义府,要打起精神了,吴王已经卷了进来,他的结局已经定下来了,可大局却没有。江南的烽火从今天开始才刚刚点起,秦淮江的水还是清的,离染红它还早着呢,你是金陵刺史,以后有你忙的了,做好了,让你进内阁。”
李义府心中一喜又一慌:“陛下,你,你甚么意思?”
“没甚么,只不过罪魁祸首快要英勇就义了,总要还有写一些帮凶吧,例如七十万叛乱不断的僚人啊?七大世家啊?景教啊?拜火啊?栽赃陷害几个。呵呵,其实你放心,朕不过是想实施一套相对于以往比较特别的‘军制’,然后也让七大世界有机会尝试一下‘推恩令’的滋味。不过,可以预料的是,这中间必然会跳出一些人,跟朕做对。
与其那时让他们纠结在一起,势力庞大,不如乘这个机会,先削弱一部分,杀一些必须杀的人,震慑一些心已经乱了的家伙。
有些人啊,太保守了,只知道‘家’,不知‘国’,呵呵,他们和朕处于两个世界,死了也好。总之,这潭水越深越混乱,对我们就越有利,义府,你说呢?”李治笑眯眯的道。
李义府抬起头来,看着李治的眼睛,忠诚诚恳的道:“国家国家,先有国后有家,臣谢过陛下教诲,臣一贯以国为天,家为地。”
坐在马上,李治拍了拍他名义上实质上都应该叫声岳父、泰山大人的中年男人的肩膀,如同拍一个小孩子一样。
“义府啊,你做忠臣可比做奸臣有前途,好好跟着朕,有你甜头吃。不错不错。”李治温醇的笑了笑,干净的脸上满是阳光。
“臣誓死效忠陛下。”李义府如此道,只是看不见的背,也不知是寒风,还是出了汗水,冷飕飕的。
可心里难懂啊也有汗水,也有寒风,为甚么也跟着直打哆嗦?
隐约间,李义府似乎看见了,风在呼啸,从此真的要杀声震天下了。
不过李义府还是把握住了一个词汇——新军制。
李清河再抬头看那个坐在马上的背影,她张张嘴想说些甚么,却说不出口,猛然间,她有点不认识这个人,她实在不能把此刻坐在马上的大唐皇帝,和那个躲在鱼玄机窗前听墙角摔下大梁的年青人联系在一起,这才是大唐的皇帝,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吗?
那以前的呢?
到底他是甚么样的人,在李清河的眼中,李治的背影越发的高大,也越发的模糊遥远,遥远到哪怕看着都觉得遥远。
再好好想想。
新军制、应付各大世家、处理黑名单上的官员、三哥吴王、竺寒暄,接下来就是恢复因假钱造成巨大损失的江南经济,然后借着归海一刀武林大会控制各大宗教,再然后是对东瀛开战,再再然后是未来皇子教育的问题,再想想,还有甚么没有处理的,好乱啊,得赶紧想出计划,各步骤也要想通透了,哦,萨罗珊波斯,留在长安的那个波斯王子。
还有薛仁贵、许敬宗、娄师德在高原上练的七十万骑兵,不知练成了没有,耗费的军费越来越沉重了,得赶快让他们上战场去给朕抢,除了这些,还有甚么,再想想,再好好想想,可不能漏了,唉,真的太乱了,要是媚娘、青衣在就好多了……
怅然的吸了一口气,李治缓缓闭上了眼睛,满是别人体会不了的疲惫。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