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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没毕业,太年轻了些。”
郑宇点了点头他还短练,不过倒是个苗子……对了,仲恺,第一团的团务你先兼一下,由总团好好整顿整顿,邹容嘛……先做个助理,再磨练磨练。”
廖恩煦最近忙得昏天黑地,原本也实在不想再揽权,可看着这位信任的目光,也容不得说个不字,飞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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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钟头后。
办公室内。
郑宇看着对面这位另一时空大名鼎鼎的人物,也不由得暗自赞了一声“好风度”。
喝了口茶,郑宇开口说道仲甫,我的意思,北竹应该也给你转述过。我请你来,是想当面听听你的看法。”
他顿了顿实不相瞒,帝国青年团设立已久,虽有官定刊物,但官方色彩过浓,长了,官气也越来越重。北竹提出,要更好达成对青年的教育,还要动员民间力量,故而要发起青年刊物。北竹一直力荐阁下,故而邀请仲甫你北上一晤。”
陈庆同也没想到这位皇帝如此直言不讳,稍稍一愣神,但马上就笑了起来陛下既然开门见山,那我也没可藏拙的。子文兄与我通过,我已有考虑,还请陛下斧正。”
“以在下观之,帝国之未来,实系于青年之身。青年强,则帝国强;青年进取则帝国进取;青年急公好义,则帝国国势必蒸蒸日上;青年明辨是非,则帝国秩序当可澄清。”陈庆同倒是没有拘束,一张口就是郑宇在电影中看过的那种挥斥方遒的豪气,“今日帝国,青年自有青年团作为精英组织,不才也曾入团。然以在下观之,青年团之任务,为培养青年之组织性纪律性,以及帝国民族主义之精神理念,于青年教育养成之综合性还有欠缺,为学校之补充及提升,然仍需有其他更深层次之思想刊物以为配合。”
“此刊物之目的,在于为帝国新青年达成精神理念之完善与修饰,他倾听青年的心声,并给出正确的回应。故而此刊物当非时事报道,而是以月刊形式,针对社会上的一些思潮正本清源;针对社会上的一些现象进行解析;针对青年容易出现的问题给与指正。这本刊物,要扎根于民间,真正做到立足基层,立足实际,同时还要能纵横历史,展望世界。”
郑宇静静地听着,观察着,内心涌动着种种复杂的情绪。
这位陈庆同,一生致力于追求改造中国社会的真理。他是个很有时代气息的知识分子,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那个时代的新派知识分子。他敏锐地观察着西方思潮的变化,大胆引入认为对国家有利的思想,勇敢地与社会上的保守和对立面进行斗争。他也曾经投身政治斗争之中,但他终究只是个文人不是政治家。他的政治生涯可以说得上失败二字,但他在之后能够充分反思,敢于否定自我,把批判的矛头对准,无论观点如何,至少这种勇气值得钦佩。
“仲甫,你认为,对于帝国青年一代,哪些思想是最重要的?”郑宇趁着陈庆同喝茶润喉的工夫开口问道。
“当今世界有三大思想是我帝国青年所急需:第一,思想之自由。”
陈庆同此言一出,就很注意地观察郑宇的反应。不过郑宇却依然是眯着眼睛喝茶,似乎没触动。
陈庆同继续说了下去……人之基本权利是为人权,而人权的本质特征和要求是自由和平等。没有思想之自由,人与机器何异?有何谈尊严?”
“帝国肇建以来,强调国家,强调民族,而青年团等一切组织也以此为纲领。以在下看来,帝国之发展,说白了是为了每一个个体可以获取自由之空间,获取尊严之人生,获取富足之生活。如果反,变成人人为了帝国而牺牲基本人权,乃至牺牲思想之自由,那是否本末倒置呢?”
“于一切自由之中,思想之自由实为最可贵者,盖其为一切创造力之根源所在。帝国虽鼓励青年之创造,然这些年终归强调民族,国家过多,其虽有国家发展之必要一面,也有阻碍个体自尊独立和自我思考的一面。”
郑宇外表平静,心里却起了惊涛骇浪。
这位陈庆同实在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居然敢当着的面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矛头直指乃至国父郑鹰
“……其二为科学。我中华文明之蒙尘落伍,实赖自唐宋之后,我神州无科学之精神。一班读书人皓首穷经,只求八股富贵,问之于道德文章,滔滔不绝;言之数理,则瞠目不知所云。或有人装神弄鬼,好出大言,妄论阴阳未来,实乃毒害国民思想之祸首。我帝国之青年,虽有多年教育,然仍有颇多青年不以科学文化为喜,民间陋俗仍多,时时刻刻在渲染各种神秘主义,迷信思想。故而我帝国青年当学科学,重科学,事事从科学出发,而非徒以曲解先辈只言片语为能事。”
“……其三为赫胥黎-达尔文之进化论。自然界之演变,乃适者生存,残酷无比。于今日之社会,由于工商大兴,科技发达,国与国之间以优胜劣汰之方式展开竞争,国家内部不同个体,不同群体互相竞争。适者生存,物竞天择,如一国之青年无此等觉悟,无竞争之勇气与勤奋,则于个体为社会之弃儿,于国家则是亡国无日。自先帝将进化论引入我帝国,倡导民族之优胜劣汰,社会达尔文主义固然大兴,然于个体之上,我帝国青年固然需彼此信任达成团结,也深受民族主义启蒙,还需深刻理解人类社会运行之规律,以发自内心认同军国民教育及民族尚武精神之重要,贯彻于日常生活之始终,即个人素养能力乃至思想之上,也需依照社会达尔文主义,孜孜不倦以求进化。”
郑宇看着这位老兄侃侃而谈,心头苦笑,心说这位不愧是那个人,的确是犀利无比。
他倒不怪刘子文眼光有误推荐非人。
他早就和这位北竹做过约定,由刘子文在媒体里组织一些一心为国,识大体的笔杆臧否时政,以为中枢政府施政之牵制,避免一言堂的出现。刘子文本就是他结拜大哥,又有总理大臣刘定一这个父亲坐镇,写起,组织人手都是挥洒自如。
这一段以来,中枢威权日盛。由于穆铁等人的陨落,再加上国战的压迫,郑宇对官场和复兴党,国防军的整肃,这位新皇帝的威权已经隐隐超过了当年的郑鹰。可偏偏这位北竹却时不时跳出来敲打几下,让不少人都对这位很是神秘的北竹捏了把汗。但更奇怪的,却是这位北竹所提的问题不但没有遭到中枢的激烈驳斥,反倒经常是作出诚恳的回应,并且加以改善。可当有人试图效法北竹等一干人,弄些鸡毛蒜皮或者夸大一些来骂政府博名声的时候,却又遭到不少笔杆的冷嘲热讽,被拍得体无完肤。
几个回合下来,一些心存侥幸的幸进之徒也不得不摆正了心思,真正开始思考,解析,对政府施政提出言之有物的建议,一些民间评论家也因此逐渐有了些名气,进一步带动了舆论监督的作用。一,对地方乃至中枢施政的评论也逐渐多了起来,有赞誉,有警示,也有批评和建议,但总体上都是出于对国家施政的完善和促进,大而化之的惊人之语倒是不多。
刘子文经此一役,彻底奠定了在帝国舆论界众多笔杆中的江湖地位,被人目为在野清流之望。他也实在是做得不,对整个媒体的导向和分寸把握得都很是到位,郑宇也没太多可以指摘这人。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