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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冰冻剩下的一半。”
等全部冰冻完,桶里依旧是干干净净,冰面依旧是有些颗粒,但是也不多。
灵气在这个时候完全无用处,只能放弃。
“看来还是得看我的头脑呢!”姜紫苦中作乐的想,肚子里的宝宝一阵折腾,似乎也十分认同她。
范喜突然凑过来,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果真很聪明的女人,不算太笨了。”
姜紫一个站立不稳,往前一栽,被他牢牢的箍在怀里,叹息一声又摇摇头,敲了敲她的脑袋,一脸无奈:“果真不能表扬呢。”
姜紫将他的手从自己头顶拉下来,突然看见范喜耳朵发红,心中暗笑,难怪听人说,男人害羞,耳朵会变红,脸色反而不显,不知道这句话用在狐狸身上合不合适。
这只狐狸,难道真的在害羞吗?
她手一伸,揪住了他的耳朵:“附耳过来!”
范喜耳根更红,还是依言凑过来:“什么?”
“没什么,你的耳朵红了,老狐狸,想不到你还挺纯情的。”
灼热的气息落在范喜耳朵上,他耳朵动了动,只觉得一阵酥痒,哪里听到姜紫说了什么。
只偏过头,见她双眸耀眼,小嘴一张一合,早就心猿意马了,头微微一动,找到她的两瓣唇含住了,用力的啜了啜,姜紫猝不及防,被亲了个正着。
好容易范喜放开他,咂了咂嘴,十分严肃的评价道:“有些咸,夫人继续努力。”
姜紫鼓着嘴拍了他一记:“不会亲吻,老狐狸也继续努力。”
范喜眼神幽暗的盯着她的嘴巴,看的姜紫逐渐面红耳赤才罢休了。
这时姜泓又拉了第二批海水回来。
他一进门,钱满祥就冲他招手,笑的嘴巴都咧到了耳后根。
“泓少爷,跟你说这海水也能喝呢。”钱满祥喜滋滋的道,一笑,脸上还隐隐有个小酒窝,被热气蒸得满头的汗,除非流到眼皮上,不然他也不擦拭一下。
姜泓放下手里的东西,不怎么感兴趣的道:“拉倒吧,越喝越渴,还难受,谁喝呢。”
钱满祥也不解释,在一旁蒸馏好的水里舀了一碗出来,递给姜泓:“渴了吧,先喝一碗水,我再跟你说,你还别不信,不然咱们打赌好了。”
姜泓接过碗,不疑有他,一饮而尽,抹了抹唇边的水渍,不在意的道:“赌什么?”
“就赌…”钱满祥还未说完,就被他老爹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
“你小子,没大没小的,这么小就把赌挂在嘴上!”
钱满贵也看过来,隔空点了点他的脑袋。
“阿爹,你真是的,泓少爷上次和秾少爷打赌,把老黑赢过来了,现在老黑还在秾少爷家养着呢,我不就想要借老黑几天吗,山上去不成,山下还有个树林子呢,里面刺猬和长虫不少,有老黑在肯定能…”
“赶紧干活,现在没水,那刺猬、长虫在这等着渴死呢!”
教训完儿子,钱福转头对姜泓道:“少爷,这小子跟你使坏呢,你刚才喝的就是海水,你看这捣鼓大半天,就是把海水变成能喝的呢。”
钱满祥瘪瘪嘴,继续忙活,姜泓瞪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的空碗:“真的?”
钱福点点头,他又在桶里舀了一碗喝了,这才跳着跑过来找姜紫,也顾不得院子里还有外人在呢,那些跟他一起送水来的少年个个都伸长脖子,竖着耳朵听着。
“阿姐,海水真的能喝?”
姜紫也听见了前面的动静,笑道:“自然是能的。你不都喝过了吗?”
“阿姐,你太厉害了,要是能喝,咱们也不怕缺水了,莱县别的没有,可是海水多的是,朝廷不让现在捕鱼,可没说不让取海水呢!”
他声音大,院子里一溜的和他差不多大的半大小子,也都听见了,个个兴奋的嗷嗷嗷的叫,原本被太阳晒得有些不爽的心情,顿时明快起来。
七嘴八舌的就嚷嚷交换起来,院子里顿时像是炸开了锅。
上次姜紫见过的那个文丘就在人群里,他额头都被晒得起痱子了,笑得合不拢嘴:“这下好了,咱们黄花里再不用看青川里那村人的脸色了,那席水河,他们要截水就截去。”
另一个嘴唇略厚,皮肤黝黑的少年,也道:“大嘴哥,想起刚才白揆那副嘴脸我就恨不得揍他,要不是咱们村在下游,怕他们对席水河动手脚,我肯定揍死他了。”
“文丘、张梁子、施大牛,你们黄花里的这都缺水成这样了,准备喝海水呢?岳丈苦苦哀求我爷爷,说你们村都干得要喝海水了,我还不信,今天倒是真的呢,你们可得记得我们白家的恩情,要不是爷爷从中斡旋,这席水河人家早堵水。”一个脖子上挂着一个大海螺的少年,细着嗓子,阴阳怪气的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顿时大家都乐了,有人骂他:“大牛,你这小子,别说还真像呢,学谁不好,你学白揆。”
“下回见着他,你牵着你家的牛去顶他去,听说他带着媳妇回门的时候,被两头牛撒欢的追呢,吓得屁滚尿流的。”
叫大牛的少年呵呵的笑道:“你可别冤枉我家的牛,他们可不会突然发疯,都是白揆那厮,穿得红彤彤的,在它们面前瞎晃。我早就跟你们说过,别拿红布在牛面前得瑟。”
“我看牛也厌恶他,廉哥脾气好,不跟他计较,他还以为自个受欢迎呢,在我们村狗都嫌弃他呢!”
姜紫也被他们给逗笑了,这伙子人看来都是给张廉抱不平的,恐怕是路上被白揆给奚落了,都憋着火呢。
徐氏和赵嬷嬷早听见了屋外的动静,拎着水壶,拿了一叠子碗就出来了,给他们倒水。
见着徐氏和赵嬷嬷,他们纷纷住了嘴,不说话了,场面顿时安静下来,有几个还不好意思的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有几个胆子大的,眼睛不自觉的往姜紫这瞄。
范喜本来是蹲在桶边上,研究他冰冻住的水怎么就“不行”了,压根没听见这些喧哗声,可对这种眼神他倒是敏感的很,狐狸眼一眯,往那人看去,顿时别人就不敢再往这瞅了。
这种眼神的交流,姜紫没注意,她现在正在想着怎么用这个法子,让魏县尉心甘情愿的把姜家的祖宅基地给她呢。
本来也没有打算私藏这个方法,可也没有打算这么快曝光出来,这方法得从另一人嘴中说出来才有用。可这弟弟,平时的机灵劲一点也没有,傻呵呵的跟几个小伙伴得瑟、吹嘘一番之后,又领着人围着钱家三父子,看他们忙活,问东问西的,这方法本来就不难,聪明的看看就会了。
看来,她还得尽快去敲定这件事,可该怎么说才能让人既心里舒服,又心甘情愿呢?
低头看了看那两桶冰,她还有别的办法。
再看看天色,这一忙碌起来都忘记了时间,现在才发现已经是黄昏了。
“阿姐,他们都佩服你呢,你真是太聪明了。”姜泓跑过来兴奋的眼睛发亮,边说还边回头往那群人看去,满脸得瑟。
“好了,别拍马屁了,别忘了咱们还差五千钱呢。”姜紫说完,姜泓马上垮下脸来。
他一激动,完全忘记这茬了。
姜紫就知道是这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别丧气,你的这些小兄弟们都帮忙了大半天了,让阿娘晚饭多做些,菜我也留了不少,一会招呼他们吃晚饭,我出去想想办法。”
姜泓去找徐氏说去了,可那几个少年听见了,纷纷摆手,要回自家吃饭去。
他们都是半大小子,常言道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都有十个人了呢,再加上姜家的人,得吃掉多少粮食呢。
徐氏留不住,只好给每人拿了些菜,临出门,这十个小伙子都朝姜紫这边看。
他们倒是想凑过来和姜泓的姐姐说话,最好问问她,海水变成能喝的水的详细做法,还有锅里那布包着的是什么。
可看姜泓的姐夫好像很凶狠的样子,只敢偷偷眼神示意,并不敢靠近。
姜紫看这些少年的样子,哪有还不明白的道理,这个时候有水是能救命的。
冲他们道:“都放心吧,明儿个早点过来,我给你们好好说说。”
得了姜紫的话,他们笑笑闹闹,一窝蜂的都跑没影了。
看这些朝气蓬勃的少年,听着他们的笑声,姜紫的心也愉悦起来。
范喜看她翘起的嘴角,神色缓和,天边瑰丽的晚霞映红了半边天,这小院子里忙碌却也祥和。
这些平凡的人类挣扎着生活,天公不作美,他们就吃不饱穿不暖,可他们的快乐是如此的简单,他不知道自己的神色是多么的温柔和满足。
“走吧,去找魏县尉。”姜紫拍了拍姜泓的肩膀。
“去哪?”姜泓还没有从缺钱的失落中回神。
“去县衙,找魏县尉。”
“哦。可是阿姐,我们现在没有铜币呀。”
范喜看了眼姜泓,摇摇头,姜家出了姜紫这个笨女人稍微聪明一点,别人都太弱了。
这种跑腿的活,范喜是不乐意姜紫亲自出马的,他也不是他不愿意去,况且,姜紫不相信他能‘好好的谈’,最后只能交代姜泓,他是姜家的嫡长子,这些事也要慢慢拿起来的。
在姜泓耳边叽里咕噜说了一阵,姜泓眼睛一亮,点头如捣蒜,随后一溜烟的就跑了。
连徐氏在身后喊话都没有听见。
不出半个时辰,魏县尉就跟着来了姜家,同行的还有张廉,姜紫倒是多看了他几眼,被范喜挡住了视线,揽住腰带进了屋,恶狠狠的瞪了眼张廉,张廉心中一凛,微微点点头,有些头疼,昨天郑域被送回来,到现在都昏迷不醒,范喜这男人还真是个狠角色。
一进门,魏县尉就被院子里的架势给吸引住了,草草和徐氏等人打过招呼,让他们各自继续忙去,姜泓示意钱福,钱福还有些紧张,磕磕巴巴的开始介绍起来,魏县尉倒是听得认真。
姜泓献宝似的拿了干净的碗舀了一浅碗蒸馏好的水递给魏县尉,又给了张廉一碗。
魏县尉端起来,毫不迟疑的就是一大口,顿时眼睛更亮了:“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之后,直接将那碗水喝了个精光。
这三个好字让院里忙碌的钱家三父子脸上都带了笑容。
“姜小侯爷,你无偿的将这方法献出来,莱县之福也,你真的什么报酬都不要?”魏县尉心中大喜,对姜泓的称呼都变了。
姜泓摇头:“不要。”
“那可就吃亏了呢。”魏县尉神色严肃,语气却带着调侃。
姜泓装模作样的道:“吃亏是福。”
魏县尉一愣,旋即哈哈大笑。
屋内,范喜眼神闪烁,无限*溺的看了眼姜紫,看她那一本正经的盯着窗外小模样,范喜很不厚道的弯起了唇角。
这个女人,心里打着小算盘呢,还当他不知道?
姜泓的小伙伴们都知道这方法是姜家想出来的,恐怕不用到明天,就满城都知晓了,不,恐怕还会传播的更远,沿海这些城镇都会知道。
根本不用担心这魏县尉贪功。
“只是,这法子虽好,却有些慢了。”魏县尉又道,看着姜泓颇有些遗憾的口吻。其实他心里乐着呢,这可是天大的功绩呀!莱县,即将是他的起步之地!
他阅人无数,一看姜泓就知道他没有说实话。
打着大度的幌子,真是,他魏伯元会让他白白供出这个法子吗?
姜紫在一旁心里暗骂,这老家伙,面上却不动声色,这周围的人也都是她信得过的,没什么好妨的。
“还真有个其他的法子,正想和大人说呢,要更快一些,只是效果没这个好,不能喝,但是浇灌庄稼还是能行的。”
魏县尉顿时一怔,本来是逗逗他,想不到她还真有别的方法,见他不像是说笑,魏县尉立时激动起来,要不是在人前,他想,他会跳起来的。
“还有法子?”他声音里都有些颤抖了。
姜家,就是他的福星。
别说姜家老宅的地基了,别的只要不过分的要求,他都会给办到的!
姜泓将魏县尉的神色看在眼底,心里乐开了花,有了底气,脸上却淡淡的,他到底年轻绷不住,还是露出几分来。
屋内姜紫看得捏了把汗,她这弟弟心思太简单了,什么都显在脸上了。
范喜捏了捏她的脸:“别什么都操心,不然他很难成长。”
姜紫点点头,这倒也是,只是见范喜神色淡淡,心中突然划过一抹怅然,她从未问过范喜受伤之前的事情,先前是因为觉得两人关系不亲近,现在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今天的地步了,找个时间还是得问问他,有些事还是防范于未然的好。
范喜见她脸上沉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却并未说话,他刚才的确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甚至有些嫉妒姜泓,以往他孤家寡狐一只,没有比较,也不觉得旁人有什么值得他羡慕的。现在见姜紫为姜泓操心,的确是有些吃味了。
“笨女人,以后对我好一点。”
姜紫一愣,听他声音虽然故作冷硬,却带了几分落寞,顺手抱住了他的腰:“你要先对我好,我才对你好。”
“我对你还不够好?命都交在你身上了!”
姜紫在他身上蹭了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萦绕,这只臭狐狸,现在这样算是恋爱吗?她没有和人谈过恋爱,倒是初恋给了一只狐狸。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自己吓了一跳,一抬眸见范喜正喜滋滋的看着她。
眼波流转之间,本来该心照不宣的,然后各自欢喜垂头害羞,可范喜偏偏要破坏了气氛,一只毛尾巴出来,甚至卷到她脸上来挠了挠。
姜紫吓了一跳,所有的旖旎顿时烟消云散了。
“怎么狐狸尾巴就冒出来了,突然伸出来,差点被你吓死了。”说着拍了拍那条红尾巴。
范喜微赧,狐狸尾巴嘛,只有控制不住的时候,才会出来,突然情动,他哪里能控制。
点了点姜紫的额头:“再抱怨,小心你也长一条尾巴出来!”
姜紫张了张嘴不说话了,她许多习性都变得和范喜类似,难不成真的会突然冒出一条尾巴来?
画面太美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