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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五月二十三日夜间到二十四日凌晨的这一时段里,无论对中国武汉的军事委员会,还是对日本东京的战争大本营来说都是一个繁忙的时刻。
这个晚上,两个同属东亚正在交战的大国的最高统帅部里,都有无数的参谋人员在通霄达旦的制订新的作战计划,在地图上、在沙盘在一次次的根据淮北的作战双方的最新态势,在紧张的计算着推演着下一步战局的发展方向。
也许是因为濉河北岸还有中央军三个师好几万人在待渡,(二十三日一整天已经有二万中央军的官兵渡过濉河。)自从中日之间开战以来,一直慢日军大本营半拍的军事委员会,这次行动得那可是非同一般的敏捷有力,倒是难得的比东京战争大本营要快一步。
五月二十四日凌晨二时至三时,军事委员会越过第五战区向尚位于濉河北岸的所有中国军队分别下达的紧急作战指令,军委会这种公然越级指挥在抗战以来还是很少见的。对此,第五战区的那位一向很强调战区司令长官对所属部队应有绝对指挥权的战区司令长官,这次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保持了沉默。
军委会还在二十四日凌晨一时三十分连夜用最好的飞机向濉溪口派出了一位特使,其人受军委会委员长的委托负责在短时间内整顿滞留在那里的主要以中央军为主的部队。这位向来有“委员长的袖珍版之称的陈上将可是中央军里大人物。与此同时,这陈上将还被军委会任命为淮北战区的所有中国军队的最高军事长官,并直接向委员长本人负责。
军委会拟定并准备马上组织实施的淮北战役的核心内容,实际就是一个字“撤”。
这时徐州已经被日军第十三师团于本月二十三日下午占领,已从中国军队的空城计里醒悟过来的二十多万日军,正纷纷从徐州一带南下,企图追歼刚刚才徐州城跳出来第五战区的几十万大军。
军委会据此推断日军大本营对淮北这十万中国军队不可能不感兴趣,一定会的抽调大量的兵力对仍滞留在淮北的中国军队实施合围,这样一来将淮北的所有中国军队撤出就成了刻不容缓的当务之急。
不过军委会也不是一味就想着逃跑,对要是能在萧濉河和岱河之间的西战场上重创甚至消灭第三十旅团这股已经在二十三日的战事被严重削弱了的日军,军委会还是求之不得的。
秉承这个意志,陈上将于二十四日凌晨三时到达濉溪口之后,一下飞机下达的第一项命令就是让独立九十七旅(川军杨森系统之精锐。)及滞留濉溪口中央军中的尚能保持比较完整的建制的二个团向西线战场快速开进,与那里的现有部队合力对日军第三十旅团形成南北夹击之事。
说来也怪在这陈上将面前所有的中央军的高级军官和地方军系的大小军头们皆是凛然听命。这固然是因为此人位高权重在极受委座器重,使中央军的高级军官人人对之俯手帖耳。而地方军系的军头们,则是慑于此人在江西打内战时,就已经名扬四海的,在兼并非嫡系部队的这一方面上表现出来的强烈爱好和巨大的胃口,从而对其不敢有一点怠慢。(在淞沪会战时,参战后被日军打残的,江浙两湖一带的地方小军阀的基本部队差不多都让这位陈上将给“吃”光了。他的嫡系十八军虽说在战斗力确实是出类拔萃,在与日军作战时也是一支响当当的劲旅,可在吞食杂牌就更是以一当十了勇不可挡了。)
二十四日凌晨三时半,程家骥正与刘天龙和胡俊泉等人在一起焦头烂额的开着联席军事会议。
说是联席军事会议,实际就是三个师旅的几个高级军官坐在一片小树林碰碰头。有人要问了大前当中这些高级军官怎么能有时间开个会。那是因为在日军第三十旅团凶猛的攻击下,独立一百旅的阵地已经和五十六师及独立一一二旅实现了真正的相互依靠,大家伙的阵地都背靠背的粘在一起了。故而才有客观条件来这个团结的大会。
程家骥等人,已经收到了将有几千援军开来的好消息,可是这种远水救不了近火的好消息,对他们现在的处境一点实质性的帮助都没有。
“两位老兄,日本人眼下已经是把咱们三支部队挤得都快成一团了,你们要是再不能解决掉,你们手头的那点日本人,大家伙可真得要被日本人赶下岱河去喂鱼虾了!”
程家骥笑得一点都不勉强的,对坐自己对面的两个比他大上至少十岁的难兄高声说道。
与会这三个师旅长中,所辖部队作战时间最长,伤亡也是最惨重程家骥的心情反而是最轻松的。人要是想开了就没有什么好忧愁的了,仗打到这时,程家骥已经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了,自是不会象刘天龙和胡俊泉那愁眉苦脸的。
“浩然老弟,这会子你那就真笑得出来!”刘天龙现在可没有程家骥那么好的心情。一整夜的血战下来,他的独立一一二旅的伤亡都已经快上千了。这个数字放在胡程二人的部队里可能只是伤着了点血肉,摊在他的那个只有三千多人的独立一一旅头上,可就是伤筋动骨了,心痛的他现在只想哭。
刘天龙在三个师旅长中确实是实力最单薄的,这一方面是固然是因为他的独立一一二旅的兵力太少。
另一方面则是跟这支部队的前身是伪满州国军的第九师反正投诚的二个步兵团一个骑兵团有很大的关系。刘天龙自己就曾是伪满州国军的中将师长。
这样一支由前伪满军收编而成的部队在国军中理所当然的不太受人待见,刘天龙在关内又没有半点根基人脉。。
部队要真的打光了,那番号还不是说撤就撤。至于刘天龙本人吗?多半是被弄军政部去挂个闲职养老去也的,那种日子那里及得上现在手里好歹还有几千兵的风光。
为自己前途很是担心的刘天龙此时无疑是这个部队长中最悲观的一位。
“浩然,你说说下一步该当如何!”听这位五十上下年纪的滇军老将胡俊泉的口气,就好象程家骥是他的参谋长似的,那言语间甚至有点向子侄辈的小儿郎下问的意思。
胡俊泉可不是刘天龙,这个滇军出身的老将,当初是跟着朱培德一快从云南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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