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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源将沈若冰从上到下一通夸,说得沈若冰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她干笑两声,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刘易。
刘易干咳两声,轻声道:“窦叔叔,别夸阿冰了,她不好意思了。”
“呦,这阿易知道心疼女朋友了。女孩子家家脸皮薄,我知道。”乔源眯着眼打量了刘易两眼,随后略带惊讶地说道。
刘易从来是个稳重过头的孩子,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今天能意外地说那么多,看来这个女孩对刘易的影响不小啊。
乔源眼底的光一变再变,如果这样的话,那他的计划岂不没了用武之地?
乔源有个孙女叫窦柯,他本想把窦柯和刘易凑成一对来着。
不仅是乔源,老爷子和刘娇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与刘娇的喜形于色、面露调笑不同,老爷子则略带忧虑地看了孙子一眼。
刘易回了个老爷子一个放心的眼神。老爷子轻叹一口气不再说话。
“好了,窦老弟你也别管他们小孩家家的,我们谈我们的。书房这几日在装修,我们就在客厅说说吧,这几个孩子都不是外人,你不介意吧。”老爷子说道。
“当然当然,阿易和邵雍的政治目光敏锐,说不定还要这两孩子分析分析呢。”乔源连忙说道。
这话刘娇听了就不乐意了“窦叔叔,你也太厚此薄彼了。怎么,我和阿冰两个女眷就没什么用了?”刘娇冷哼一声,说道。
众人一愣,都哈哈大笑起来。他们听得出来刘娇这是假装的,在活跃气氛呢。
刘娇顺势将沈若冰带到了旁边的小客厅。
“有些事,当着窦叔叔的面不好做,这里隐蔽,而且正对着客厅,可以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刘娇突然说道。
沈若冰一愣,眨眨眼睛“刘姨,你知道了?”
刘娇脸上出现说不出的复杂神色。
“我不像大哥,自从出了事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凡事不关心。爸爸和刘易从外面回来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两人关在书房还密谈了许久,一出来就给窦叔叔打了电话。我再笨也知道些什么了。”刘娇苦笑道。
真是不愧是政治世家出身的子女,就算刘姨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察言观色的能力却也是十分出众。沈若冰这样想道。
“窦叔叔是不是和我刘家祖地的事有关?看到阿冰你出现在家里,我就不自觉会这样联想。”刘娇严肃地问道。
沈若冰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现在还不确定,我要再看看……”
这么一个回答足够让刘娇的脸色变得煞白。
“小时候,爸爸总是很忙,那时候战争还没有完全结束,他总是全国各地到处飞,一走就走好久。是窦叔叔在家里照顾我们,我年纪小,还一度以为他才是我们的父亲。如果真的是他……”刘娇说不出后面的话来,但眼眶边已隐隐泛红。
“娇娇,拿点点心过来。”外面传来老爷子的召唤声。
刘姨应了一声。深吸一口气,换上笑脸。才从厨房拿了糕点出去。
客厅里几人全神贯注地交谈着。
是时候了!沈若冰从保险箱中拿出一只紫色的香,单手拂过香头,紫香无火自燃,放出一种奇怪的香味。
这紫香是沈若冰专门为刘家向黑叔白叔要来的,名叫忘川香。乃由地府忘川河水的精华凝练而成,能让人回首一生罪孽功德。
这幽冥地府的审判殿里永远都点着这忘川香,好让入地府的阴魂明晰自身功过,进行公平公正的审判。
沈若冰将忘川香点燃后,径直将香气往乔源身边送去,她还好心地将刘家其他人屏蔽在忘川香之外,因为忘川香的杀伤力太大,老爷子一生戎马杀了不少人,若是因为忘川香回想起来早年事来,折了寿数就不好了。
忘川香直直没入乔源的鼻腔。
乔源只感到一阵清香入鼻,身子仿佛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随后失去了意识。
乔源陷入沉睡后,沈若冰从小客厅里走了出来。
“爸,怎么回事,窦叔他……”刘邵雍奇怪地问道,说了一半他大概明白了些什么,面色慢慢变得凝重起来。
“邵雍,事情还没弄明白,你先不要冲动。”老爷子看儿子一副想杀人的疯狂模样,不由开口说道。
刘易走到父亲身边,轻声叫了句“爸”
刘邵雍深吸两口气,终于把心中翻腾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我没事,阿冰,你动手吧。”
沈若冰点点头,走到沉睡的乔源身前。
“天师敕令,忘川香引。”随着沈若冰的话语,忘川香的烟汇聚在乔源的头顶上,慢慢出现了几十年前的农村景象。
“阿爹,阿娘,不要卖掉我!”一个身材消瘦皮肤黝黑的小孩跪在牛车前,对着一对农村夫妇哭喊道。
农妇眼中满满不舍之情“孩子他爹,要不算了吧,三娃这孩子从小没体弱,城里人都不把人命当回事,万一……”农妇恳求着叼着烟杆的农夫。
农夫用力将烟杆敲在牛车上“够了,你也知道三娃的身子弱啊,今年冬天我们家唯一一只老母鸡已经进了他的肚子,但还是这么一副病歪歪的样子。不是我狠心,是我们家真的养不起他了,卖给城里人,说不定他还有一条活路。我们家的日子也能过得宽裕些。”说完,他跳下车来,将那个叫三娃的孩子按在牛车上面。
牛车辘辘地向三娃心里神秘莫测的城里赶去。三娃的喉咙哭哑了,眼睛也肿的像核桃一样,农妇心里难受,但也只是偷偷抹眼泪,不敢对丈夫说半个不字。
这是那个叫三娃你孩子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大人,再高点吧。这是我们家的幺儿,这个价钱我们舍不得卖啊。”
三娃冷眼看着那个自己称为父亲的男人,看着他为了把自己卖一个更高的价钱和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讨价还价。
许是三娃的目光太强烈,农夫转过头来。看到平时在家里唯唯诺诺的小儿子眼里露出如毒蛇般狠毒的目光,农夫心中一惊,一股凉意从他心底泛起,他狠狠地把手上烟杆往三娃头上扔去,硬生生在他头上磕出个血窟窿来。
三娃当场就昏了过去,等他再醒来,他就在一个打铁厂了。因为他身子瘦弱,因此天天受高个子欺负,做最苦最累的活,也是在这里他学会了伪装,将自己锋利的爪子都收起来,装成一个人畜无害的老实模样。
三年,整整三年,他从炼铁厂最底层慢慢爬到了车间主管眼里的红人位置。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乖乖待在炼铁厂里,也许等主管退休了他会顶上去,成为厂里最年轻的主管。
但是令人没想到的是,在主管的生日会后,他逃了,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日不走,就摆脱不了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的控制,而且见识了城里灯火酒绿的富贵生活后,仅仅一个车间主管已经满足不了他日益膨胀的*了。
为了躲避那男人的搜捕,他逃进了洋人的地界,躲进了领事馆,成了领事馆里一个普通的男仆。
乔源这个名字是主管给他取的,乔是那主管的姓,源取饮水思源之意,是他为了讨好主管选的。
他在领事馆里再次扮演了一个忠厚老实的忠仆形象,深得领事和其他仆人们的好感。
直到那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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